最后结果挺让人意外,居然打了个平手,互相对视一眼,都在怀疑对方是不是放了点儿水。
黑发被汗水打湿,糊在脸上有些难受,抬手插了把额发,一口气儿都还没顺平缓,就忍不住开口,“就目前形势来看……课代表,你的话,有点儿不可信啊……”
定姜扯着衣领擦了把汗,用了点儿力,带过了一片薄红,闻言,转过视线,弯着一双眸子。
“起码你喘得比我厉害。”
居泠收了口气,放开后笑着“靠”了一嘴,“行,有机会肉.搏,不来真的怎么都是虚的。”
定姜笑着怀疑他这句话的真实性,“随时恭候。”
远处几个班级刚刚跑完两圈,就已经有派请出去的老师代表统一吹哨解散了。
人流熙熙攘攘地朝东南两门涌了出去,其间有几个人裹挟着人流,一朝解散就立马风风火火地奔了过来,隔着老远就开始卖力地友情放送。
“泠子!泠子!你怎么在这儿?!”
来人两男一女,开口的叫章扬,人如其名,性子张扬活泼,挺爱结交狐朋狗友。
女生叫林筱离,和谁都能打成一片,也是朋友一堆,不分男女或第三性别。
另外一个男生看起来不是特别热情,像是迫于形势,不得不跟着一起慢跑了过来,隔着几步站着,面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
居泠一手搭在定姜肩上,答道:“来跟我们班课代表拼体力。”
居泠介绍他们认识了一遍,章扬和林筱离皆热情地跟定姜打了招呼,另外一个男生则是冷冷淡淡点了个头,美丽冻人,根本没有开口的打算。
章扬比代熙心思细腻,他先是有些意外地晃了定姜一圈,才吊儿郎当地回过头来吐嘈居泠,“我们隔老远就看到了,厉害,牛得一批,装的好逼!”
居泠冷笑一声,正面踹了章扬一脚,但依旧没有踹到,每次放水意味十足。
章扬绕着单杠躲了一圈,林筱离出声疑问道:“你们班这节不是体育课吧?”
居泠双手环胸,背靠着身后的单杠,“嗯,溜课了,不想上,烦。”
几个字几个字地往外蹦,像是多说一个字,就会多浪费体力似的。
章扬:“代熙人呢?他怎么没跟着一起溜?突然变好学生了?不可能吧,完全不现实啊!”
居泠累得只掀了下眼皮,“知道害怕了?晚了。”
“不是,还真转性啦?!我上次还见……”
定姜也有些累了,做了整整二十个引体向上,很久没练,感觉手臂有些拉伤。
走到单杠的另一边靠着,伸手碰了下肌肉紧张形成的索条状硬块,很痛。
那个一直没开口的男生突然走了过来,而且还叫了声他的名字,“定姜。”
声音挺冷,就跟他人一样,依旧冻人。
定姜抬起视线,发现是居泠刚刚介绍过的樊岭。
第一次见面,单冲这人性格,定姜就不觉得俩人之间有什么可交流的,于是他回应着点了下头,问了一句,“有事儿吗?”
没有依据,人却依旧会想当然,就像樊岭,只是因为瞎猫碰上死耗子――运气好,所以显得直觉比较准。
得到回应,他有些凑近定姜,声音直接冻成冰碴子,尖锐破碎,说着一些定姜难得凑齐整却依旧听不太懂的话。
“你以为,他真当你是自己人?不过是玩玩而已,奉劝你一句,别太当真。”
定姜下意识心道:踏马神经病?
只是很快又反应过来,这句话并没有他自以为是的那么没头没尾,起码在樊岭心中,它是从整个故事中截取出来的一小部分,反映也警示了某个,可能与他即将交错纠缠的故事的一个横截面。
于是定姜想要开口问他,故事的另外一个主人公,那个“他”,是不是他以为的那个人。
只是还没来得及出声,他就被人带着肩膀两步错开了,接着就从身后传来了居泠的声音,“有点儿饿了,去小卖部吧。”
刚说完就觉得智障,小什么卖部,简直欲盖弥彰。
居泠甚至怀疑那个小卖部是不是有毒,破破烂烂还尽找存在感。
定姜知道居泠是故意的,也从很大程度上,侧面反映出了他心底的某个答案。
毕竟,自从这人第一次去小卖部嫌弃得要死要活以后,就再也没见他主动提起想要再去那个蜗居的破旧地盘溜达溜达过。
镜面出现裂纹,平地波澜起伏,俩人内心都不怎么平静。
穿过银杏路,走在杨梅路的羊肠小道上,见定姜有些沉默,居泠试探性地开口,语气依旧不太正经,好像之前那个适得其反,撑破裂痕的人不是他一样。
“还没问课代表,为什么也逃课了?”
定姜觉得他就是在转移话题,意图打散那点儿言行上的冲突感。
套用之前瞎编的谎话,“饿得胃痛,出来觅食。”
“怎么不早说?都没看出你不对劲儿。”居泠抠着细节,反问了一句。
定姜:“……”
他又不是真饿,能有什么不对劲儿?饿得胃痛还陪他玩这么久……得,又是一个bug。
“干嘛老叫我课代表?”
居泠一手插在衣兜,一手撩了把头发,“那不然?叫你小定姜,小姜子,小定子?”
小姜子就算了,小定子,小钉子是个什么鬼?他不赖皮,也不死缠烂打,算了,还是课代表吧。
“怎么突然想来小卖部?”定姜送了他一句迟来的问候。
居泠:“……你管我。”
戳伤面子恼羞成怒,实在垒不起来平日里的温情戏码。
一来一回,都不愿服输,揪着对方的小辫子扯来扯去,简直有病。
樊岭说的那几句毫无厘头的话,就被这样插科打诨暂时淹没了下去,等到夜深人静,容易七想八想的时候,估计就会冒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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