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霜行见程砚一脸赞许的望想他,自嘲地笑笑,“大抵是做皇商穷成我这样让程大人开了眼界吧。”

程砚摇摇手中的筷子,“贤侄过谦了,论识时务,我可是大大的不如你。年纪能在这错从复杂的时局中从容游走,在各方势力中保得自己全身而退,这份心性和定力,若是能平安过了这一难,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哪里哪里,程大人过奖了,闫家家族枝繁叶茂,独独我这一支人丁单薄,不是没有原因的。大楚开国不足百年,我家掌管明州织造局也不过两代人,这制造局到我手里就只剩下那库房里不足千匹的布,这要是外人看来,我才是败空闫家万贯家产的败家子吧。”闫霜行苦笑一声道。

我替这二人将酒盅满上,“程大人爱民如子是好官,闫老板看淡财帛是义商,二位不如碰一杯尽释前嫌如何?”

程砚很是赞同我的提议,“好好好,以前我是很不待见这些个贱入贵出的商人,连带着闫家也没给过好脸色,是我狭隘了,竟然忘记了下熙熙皆为利来,下攘攘皆为利往。这一杯当碰。”

“你啊就是读书读呆了,心里装着下百姓是好事儿,可你自己个也是个百姓,你清廉到底不就是为了少剥削一些民脂民膏,你大可以多动动脑子怎么富一方百姓,节流是好事儿,也当有开源不是。这商之一字,使财帛运转勾连,给百姓也添了财富,用的好了也是好事儿。”祝老爹举起酒杯与二人碰上一杯。“这一杯当喝。”

这一杯确实喝的值得,过往翻篇,铁链作响也拦不住这酒杯中的畅快。

饭后,祝老爹给了我一瓶金创药,让我替闫霜行处理下手腕、脚腕上被铁链子摩擦出的伤口。

“这,我自己来,自己来,姑娘放到一旁就好了。”闫霜行见我拿着药瓶过来就要掀起他的衣服,他连连后退,脚上的铁锁还险些把凳子带倒。

见他跟个大姑娘一样扭捏,好似我是想要对他不轨的登徒子,我不由噗嗤一声笑出来,“不过是手腕脚腕,之前你身上的伤我都帮你处理过了,这手脚上的伤又算的了什么。”

“这眼下不同当时,那会儿我觉得自己已经一脚踏进鬼门关了,那些个细枝末节便不在乎了,可眼下“

“可眼下,你也动不了,你要是实在不好意思,我帮你处理了手上的伤口,剩下脚上的你自己来就是了,只是手而已。”一向温和淡然的闫霜行此时一脸惶恐的样子真是让我开了眼界。

我低头一面抓着他的手给他上药,一面笑着道,“之前一直见你都是笑意温和的样子,我还当你真是个菩萨脾气呢,今倒让我开了眼界。”

闫霜行的声音从我头顶上软软飘过,我的耳庞似乎能感受他温热的呼吸,“祝姑娘可听过一个故事叫做昙花一现只为韦陀。”

“佛教的故事吗?我这个我倒是没听过。你跟我吧。”我心意义吹掉伤口上站着的脏污。

“韦陀原是个佛法高深参破生死的高僧,他自生下来就在生活在寺院,除了佛法也没见过别的。一日他得到一颗昙花种子,便将它种下,之后韦陀便外出云游。这昙花在寺院里兀自生长,却从不开花,照看它的沙弥都不晓得它是一朵花。直到某一日韦陀云游归来,韦陀踏进院子的那一刻,忽然闻到满院子的异香,那棵终年不曾开花的昙花,在韦陀进来的那一刻忽然就开了,白色的花朵盛大美丽丝毫不比韦陀坐下的白莲逊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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