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官留步,俞某告辞,劳烦您替我家祖母问候先生夫人!”

“慢走,俞家的惦念和支持上上下下都清楚,俞先生放心。”

门关上后年轻军官再次走向办公桌反复打量那份分量不轻的纸,如果电报内容为真,有了它必定可以给鞭长莫及的川军来一次不小的打击以彰显南京方面对重庆的绝对控制。

出门之后几天俞自牧没什么大动作十分安分地呆在家里收拾行李,甚至与俞幼清讲和,打着商量将他私吞的钱款投入到了公司的慰问抚恤资金当中。俞幼清没有天真到以为他就此转了性而是加紧调查着背后的一系列事。

杜小霓仍不知所踪。

时间很快到了拟定的搬家之日,周六一早决定与他们一同离开城区的宗族亲戚们齐聚俞家等待着汽车准备完毕,俞家一时热闹非凡。

姨太太新诞下的小孩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乳母下人哄个不停,大人们就在生机勃勃的吵闹声中叙旧。管他从前生了多少嫌隙,都在硝烟与兴盛交替之际消失殆尽。

俞幼清闲吵照例去黏她的好嫂嫂躲个清静。

姚梦庭还在自己的小库房里纠结,夫妇俩的行李收拾得差不多了,但还有些可有可无的小东西想带又鉴于人多车辆空间有限不得不做出抉择。

她正面对着一堆物件愁容满面,那把梵呵铃这段时间以来她拿了又放,出发之前最后的时间她还为其所困。

在幼清有意的启发之后她的确重新捡起了琴艺,履行高门大户少夫人的职责时间太长她不得不被身份的思维所桎梏,以姑妈为首的旧式夫人们不断对她的艺术品头论足,其中不乏一些名为规劝实为贬低和不屑的言论。

她每每架起琴试图和少女时一样沉浸其中时都不能消解心中的顾虑与怀疑,潜移默化下她拉琴的时间又慢慢减少了。

此刻她几次伸手想拿起琴盒,最终都垂下了手。幼清看着她的挣扎没有言语,她看得出来嫂嫂的动作中包含着舍不下,她在等她想明白自己的心。

终于,姚梦庭垂在身侧的手握成拳,她用力一挥,心想管他的!谁说我不能拉琴。

姚梦庭如愿将琴盒抱起再不管库房里其他物件了,她转身对俞幼清说:“走,我们下去吧,要出发了。”

说完她率先打开了库房的门,好像还在自说自话。

“等你大哥回来我拉琴给他听。”

俞思谦今日还有些是要到办公室处理,因此大家都在等着他办完事回来就出发。

不过俞家人没有等回来俞思谦,他们等来了一则震惊众人的消息。

一派热闹中一辆汽车驶向气派的俞府大门,车稳稳当当地停下,车门打开里面走出一位身着深色中山装的男子。

他向门房出示了一个小本和一张文件就态度傲慢地扬长而去。

门房失了规矩着急忙慌地跑大厅,他朝老夫人道:“不好了,大少爷被军方扣了!”

此话一出大厅里谈笑的人、前坪上疯跑嬉闹的人都停了下来,宗亲里的大人们你看我我看你。很快他们嗫嚅着对喘气艰难的俞贺氏推说:“那个,大婶婶,我们...我们想还是不给你们家添麻烦了。您也看见了,孩子吵闹得很三姑娘不喜,乡下地方上大家势必常在一处,为了不伤和气我们还是分家过常来往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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