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通电话的时间,之前那个卫兵就返回了,他和战友们示意放行,对俞自牧说:“走吧,跟我来。”
俞自牧被领着进了一旁的副楼,卫兵敲响一间办公室的门后就离开了只剩俞自牧等在原地。过了一会儿秘书模样的人就来打开了门,她请俞自牧进去并为他倒了一杯水。
“稍等,长官稍后就到。”随后她退出了办公室,留俞自牧一人等着。
秘书所说的长官是南京方面的军官,军衔并不算高但历来卫尉之流都是最亲近权力中心的,他们多为勋戚子弟言行举动很可能就代表着最上面的态度。蒋中正的侍从室选定了此处作为消夏兼躲避轰炸的新办公与居住场所,所以他身边的亲信先一步来负责整修安排事宜。
俞自牧直接来见这样的大人物其实有赌的成分,他赌他手里捏的东西足够这些人赏脸并激起波澜。
大人物没有摆架子,等了不到十分钟人就来了。他对俞自牧的态度不咸不淡,不亲热也不疏远刚刚好在分寸中。
来人是位着装正式一丝不苟的年轻人,大概30岁左右,据说是宋家的亲戚,这个年纪做到这个位置不奇怪。他面色冷沉一身战场上的肃杀之气,俞自牧同他握手时感受到了与外表一致的冷硬。
“鄙人俞自牧,长官年轻有为,久仰久仰。”
俞自牧起身很客气地恭维一番,那人大概是听多了这种别有所图的寒暄没格外的反应只不失礼地略一点头。
“请坐,俞先生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俞自牧没想到这人这般难打交道有些吃瘪,不过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装孙子是他最擅长的,表情上他的不爽丝毫不显。
人都发话了他也不好不从,坐下后赶紧切入正题从怀中掏出了一张叠过几层的纸展开送到对面。纸张上的内容不多,看起来有些像抄送的电报,有拼接的痕迹,一些地方还不完整,像是被撕碎后又重新粘黏起来的,但有些内容丢失了,好在不影响对整体内容的理解。
年轻的军官扫过一遍纸上的内容后严肃了起来,明里暗里对待俞自牧更认真了。他将纸拿在手上再仔细阅读过几遍,又对着光线举起纸张似乎在辨认有无伪造痕迹。
看过纸上内容再结合卫兵的电话他对事情有了大概的判断,但保险起见他还是多问了一句。
“俞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通共、通敌,什么意思看您的意思。”俞自牧面对问话恭顺地低下了头回答,在低头的一瞬或许能够看到他弯起的嘴角。
他有些怀疑,一侧身子不由往前一些将手上的东西前送,“电报的主人真是你的长兄?我向来不干预家事。”
“由市政厅秘书长俞思谦丢弃,货真价实。长官放心,我作为一位小市民只是为了国家和家族考虑,不忍这般通敌卖国之徒活跃在机关之后祸乱国家。当然我也避免不了有一点小私心,望长官们看在鄙人大义灭亲检举有功不要为难我家。”
“只有这一封真假难说的电报我很难办呐。”
“证据不就是造出来的嘛。”俞自牧抬起头来与年轻军官对视,这次他正大光明的笑了,笑得是风光霁月,说出的话却无比寒凉,像竹叶青的毒牙,“左不过是川军与袍哥勾结,高级将领为其秘密成员并走私管制物资。物资经手的北平商会会长可是人尽皆知的大汉奸,往小了说是俞思谦通敌。往大了说,多大就不好估计了,袍哥会不仅威胁治安还一贯与延安有所接触,川军早前还大张旗鼓的与共方签协议,倒逼南京政府,狼子野心。”
年轻军官听他这么不遮不掩地把这种私底下的话说出来一时有些意外,虽然他在言语里做出一幅不认可的样子但还是了然一笑,两人沆瀣一气。
俞思谦是川军留下的主心骨,是插在与其斗了多年的南京政府喉咙口的一根刺,送上门来拔掉又不流血的机会他们当然不会放过。
两人达成共识后亲近了不少,互相一番问候结束了这次密谈。
军官甚至亲自为他打开了办公室门,给足了俞自牧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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