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战东,别再找我了!就此永别吧!
保重!
陆战东读完短短的的几行字,踉跄着后退几步倒进后面的沙发,手哆哆嗦嗦的在身上乱摸,半晌摸出一包烟,慌忙点上像个瘾君子一样猛吸几口,被呛了一下开始一声接一声的咳嗽。
岳美云受不了儿子这样,心疼的走了过去,刚想劝劝,谁料陆战东猛的咳了一下,竟咳出一口血沫。岳美云骇了一跳,“战东!儿子!你别这样!你别吓唬妈妈!你别急!妈让你哥帮你一块找人。一定会找到的。儿子啊!”
一旁的陆战英见弟弟竟吐了血,也有些着急,想打电话叫家庭医生过来。陆战东朝他哥摆摆手:“我没事。”然后招手示意贺九年上去。
“说吧!给我仔仔细细的说!”陆战东的声音沁着血,粹着冰。
贺九年不敢隐瞒,哭丧着道:”前些天,我每天过来压根不是肖远想找我来说话,他是想离开你,知道你肯定不会同意的,就找我帮忙,说就当还他以前的救命之恩。你们说,他都这么说了,我还能有什么办法?我们那几天窝在房间里研究了好几条路线,最后我花了大钱找了几个当下黑市的盗窃高手,半夜从肖远房间浴室的后窗把人带走的。”
陆战东听到这里心脏似乎已经疼到麻木了,从人失踪那天早上开始,先是着急,再是焦躁,然后是无边无际的害怕。绝望无时无刻不包围着陆战东,令他疯魔。
“那他现在人呢?藏哪儿去了?”一旁的陆战英问道。
贺九年从小就怵陆战东这个大哥,闻言抖了抖:“我是真的不知道呀,那天晚上,我就开着车在别墅的后墙下等着接应,他们一下来,肖远就让我送他去火车站,到了后,我问他打算去哪里,他说不知道,走哪儿算哪,先离开京城再说。我看他身上就穿着一套衬衫衣裤,连个包都没带,就硬塞了他一张卡和一些零钱,然后他催我走,我就走了!”
贺九年说完瞄了瞄陆战英,又忙加到:“我发誓!我真不知道后来他去哪里了。我要是假话,就让我后半辈子阳痿!!”
陆战英量贺九年也不敢在这种情形下撒谎。
陆战东已经站了起来,带着严励去了火车站。
肖远茫茫然下了拥挤不堪的大巴车,干冷的空气扑面而来,肖远身上只有一件薄薄的衬衫和一条长裤,一下车就感觉头昏沉沉的,也没顾得上看看身处何方,就被人流推挤着往前走,走到车站大门附近人流就四处分散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目的地,只有肖远没有。等候室里的位置都被坐满了,肖远找了处台阶坐了下来。
以后再也见不到他了吧!!
其实那天从医院走回家又被陆战东带回去后,肖远就完全清醒了,再伤痛,也不可能永远逃避,意志清醒后却更是清楚的知道相依为命的母亲永远离开了,此生再也不得相见了,从今以后这个世界上自己就是一个人了,无亲无故,茕茕孑立。回家再听不到这句:圆圆,下班啦,妈做好饭了。
从那天起,肖远就没睡着过,一闭眼就看见母亲还在生他的气,骂他伤风败俗,说没有你这样的儿子,你给我滚出这个家。
肖远没和陆战东说,陆战东的心疼和温柔只会让肖远感觉自己更无耻,更不要脸。肖远想自己这么有脸在母亲的责骂声中还躲在陆战东的怀里呢?怎么有脸在这一切发生后还安然的享受着陆战东的好呢??怎么有脸??母亲在天上看着他呢!!
似乎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天意。陆战东派的那些人漫天撒网的找人,但是这些人却一次次的和肖远错开了。
当晚,肖远让贺九年离开时,其实并没有坐上火车,而是出了火车站打了辆黑的,去了城市另一头的汽车站,肖远小时候跟着妈妈过过苦日子,知道火车站是需要身份证的,而汽车站的管理却很松散,只要你在汽车站外面拦车,大巴车司机为了收私钱,是会停下来的。
就这样,肖远到了一个站,就用相同的方法随便拦一辆车就上,一路自己都不知道究竟倒了几辆车,反正没有目的地,到点就下,看车就上。
这种情况下,陆战东想要找到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肖远抱着膝盖神色恍惚的缩在台阶上,头上广播大声喊着:兰州的乘客请下车!兰州的乘客请下车!才知道自己竟到了甘肃。一个陌生而寒冷的地方。和京城隔了小半个中国。
肖远忍着头晕缓缓的站了起来,可能有点着凉了,胃里也有些钝痛,这两天吃进肚里的食物就只有车站的冷面包。走到车站外面,两边有很多廉价的小旅馆,肖远随便挑了一家走了进去。
一百五一晚,幸亏贺九年塞了一张卡和一千块现金给他,除此之外,肖远除了一张身份证什么也没带出来,连陆战东给他的手机也扔在了房间枕头上。既然走了,就不用再联络了。
总算是有个能暂时落脚的地方了,房间很小,床上被子摸上去又冷又潮,肖远想喝点热水暖暖胃没有找到电热水壶,也懒得去楼下问前台了。在这个小旅馆肖远住了三天,花了450,一路上路费花了差不多500,剩下的50花在吃食上了,楼下有一家很小的小卖部,肖远饿了就去买一桶方便面上来,热水冲一下凑合一顿,兜里的卡肖远是不打算动的,卡用了是能追踪到的。
第四天,肖远退了房,口袋里只剩一张五元纸币和几个硬币,等人来赶就不好了,肖远漫无目的的在街上游荡,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儿,也不想费脑筋去想。
夜幕降临到时候,肖远发现自己走到了一片棚户改建区,四周都是低矮简陋乱搭乱建的棚子屋,这里的房子都不是用钢筋水泥盖的,而是用砖块,铁皮,木板,甚至用厚纸板之类的材料糊起来的。肖远老早迷了路,这片的路也是歪七扭八,毫无规律可言,大概走了两三个小时,肖远又冷又饿,实在迈不动了,看见旁边两间棚子盖了个简易的屋檐,就挪过去靠在墙角上蹲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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