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皱了皱眉,“我才不信你的花言巧语,你现在哄我放松警惕,万一害了主人,我悔之晚矣。不必多说,你我决一死战吧!”
“噗。”
这孩子太逗了,不过却是少见的一片赤诚之心。春山揶揄道:“你这般着急,究竟因为我是妖,才不让我接近李郎,还是因为我与他交往才如此?”
不准瞪大了眼,大声道:“当然因为你是妖!”
“唔,我不信。”春山眼珠一转,计上心来,“你若真想我远离李郎嘛,也不是不可。大家都是妖族,动手未免有伤和气。不过——你得先向我证明,你不是想要私占李郎,而是真为了成全一片忠仆之心。若说服了我,以后我与李郎一刀两断。”
春山面上坦荡,心底却另想,这范家小姐与李家定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约,岂是她说断就断的,只要能破坏贾寒烟的好事,左右她都不亏。
不准果然上钩,忙道:“怎么证明?”
“方才你家主人被贾小姐喊去私会。”
不准虎着脸打断,“你别乱说,主人不是那样放浪的人!”
在李锦年的事情上,这小猫妖执拗得很,容不得旁人半点亵渎,春山只得服软继续道:“总之,那贾寒烟是当今丞相的掌上明珠,吴国一流贵女,尚未婚嫁。方才,她主动遣侍女约李郎相会,你觉得是为了什么?”
不准脸色一白,底气弱了不少:“如果那是主人的选择,我没意见。”
也没资格有意见,不准在心里补了一句。
“你不想知道他们孤男寡女相约,会发生什么吗?”
春山进一步引诱,下意识施出魅术,惑得不准迷迷惶惶。
“我想知道。”
“这才是你的真心话。”春山得意一笑,“做妖嘛,得透彻点。”
二妖双双施展轻功朝鸳鸯湖飞去,鸳鸯湖形若子母湖,子湖从母湖之源日日汲取,面积更大一些,方便祭月之用,母湖则小一些,也更隐蔽。
平静的湖面上有一只兰舟泛波,正是贾寒烟相约李锦年之处。
春山与不准赶到湖边时,兰舟已泛至湖心,隐隐有向更隐蔽处去的意思。
春山暗骂了一句,拎起不准就往船上飞去。
不准听天由命似的闭着眼,不敢想象待会李锦年看到他们时的神色。
兰舟并不大,两房一廊的造型结构,纵深宽敞。奇怪的是,四周似乎并无丫鬟小童看守,二妖踏上船头甲板,一房厅内的地板上赫然倒着两具女尸,春山凑近一瞧,正是贾寒烟派来的两个剑婢!
不准心头一跳,唯恐李锦年发生不测,就要往里冲,却被春山拦下,“妖族不得伤人性命,你道行太浅,恐反被其害,不如我先头探路,若真有不测,由我调虎离山,你施隐身术救人。”
不准从未遭遇过这种情况,见春山神色真挚,不禁点头应下:“那你也要小心啊······”
春山嗯了一声,悄悄往里摸进,经过长廊时,仍不见半个人影,唯独二房内厅传来一男一女的说话声。她细一分辨,便认出那是黑心肝大皇子吴衮的声音!
这是个什么戏码,贾寒烟红杏出墙被抓现行?
只是怎么听不见李郎的动静?
春山正纳闷,就听贾寒烟问道:“大皇子为何要杀他,还将我两个剑婢的性命折了进去?”
吴衮好言安抚:“此人乃二皇子吴睿门下,虽还未经春闱之试,却隐隐亦有入相之才,既不能为我所用,只得忍痛抹除吴睿未来这执掌利剑之锋芒了,真是可惜。”
春山暗骂吴衮,不怕人心险恶虎画皮,只怕大皇子假惺惺。
“你那两个婢女虽是好的,但为周全大计,也只能牺牲,改明日我送你几个更好的。”
贾寒烟笑了笑,“只怕不好,毕竟你我的亲事还未请旨下定,若叫皇上和睿殿下起了疑心,却是不美。”
吴衮连忙奉承:“久闻丞相千金貌比倾城,如今看来才智亦不让须眉,得此佳人,实乃衮终生之幸。”
“好听的话,寒烟听久了也会倦,只求来日你不负我,于愿足矣。”
“衮,不舍辜负佳人美意。”
春山在外间听得分明,敢情两人先顾着打情骂俏,还没来得及对李郎动手,这一出野鸳鸯的戏码演完了,才想起杀人的事······
机不可失,春山故意踢翻廊下的花盆,引起吴衮的警觉和惊慌,那冷剑都紧贴上李锦年的后心了,被春山的动静一闹,立即收剑奔出房外,连带着贾寒烟也惊惶失色,全然不复刚才浓情妾意的样子。
春山料想吴衮计深虑远,不会独自现身,附近必然隐藏有暗卫,以保护他的安全。她略施魅术,引得吴衮一心追击,引得暗卫纷纷出动,紧随其后。
不准一直观察着里面的动静,见时机成熟,直接隐身入内厅,将贾寒烟打晕之后,才背着昏迷的李锦年离开兰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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