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是我孙子。’

看陈汉典有些无措,老者反而宽慰道:‘公子无需挂怀,不争气的东西死了也就死了。’

面无波澜兼之语气平淡,分不出老者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但陈汉典听着很不舒服,反驳道:“天下不是没有该死的人,但我认为,如果真如老丈所言,我以为这戏子是不该死的,更不是什么该死的东西。”

‘没想到能做出此图的居然会是公子这样的人,会对腌臜之物起怜心。’

自打两人碰面开始,这老头除了问了陈汉典的身世之外,注意力不是在画上就是对孙子的不满,这让陈汉典大概看清这是什么样的人,也不再讲究礼数。

“我看老丈比这戏子也好不到哪里去!”

‘放肆!老朽观公子是个识礼数的人,谁知与陈家诸人相比也不过是一丘之貉!’

说罢,整个老宅片片成纸,被突然出现的狂风卷积在一起,链接到老者腰上,形成一个半人半蛇的怪物,盘踞半空,俯视下面站着的陈汉典。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陈汉典一言不发,老者的蛇尾高高扬起,猛然砸下带起剧烈的呼啸声,把陈汉典砸了个粉身碎骨,四散周围。

……

老者维持着姿势,盯着砸在墙上的陈汉典的眼睛,沉默了半晌。

‘公子是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被吹落在远处的嘴张开了,道:“刚一开门,周围的环境变化那么大,怎么会看不出来。而且”

‘公子谦虚了,能看出老朽布置的可是不多。’

说着,阴沉沉的天空变成黑白,降下两只巨手,老者的躯体包括下半身的蛇尾扭曲变化,最后化成一支硕大的毛笔,四处勾抹着把陈汉典的身体拼接在中间的空地上。

“想来看出破绽的那部分人,老丈也没有轻易放过吧。”

老者笑了笑,没搭理这茬,反而说:‘公子真是个奇人!老朽这幻境不能说是巧夺天工,却也称得上心血之作,五感六识都与真实一般无二,纵使抱着怀疑,也该在痛苦中沉沦下去了。’

继续说着,碎片搜集得差不多,陈汉典基本能看出人形,再用毛笔蘸着不知道什么东西,将陈汉典身体上细密的伤痕涂抹掉,最后从笔尖淌出一些红黑色的墨汁到陈汉典嘴里。

陈汉典开始还有些不适,不过很快反客为主主动吸起墨汁,等毛笔被抽出来还恋恋不舍地咂了咂嘴。

陈汉典从地上拍拍衣服站起来,打量打量自己周身,自己身上确实没伤了,连衣服都恢复完好,不止如此,自己的身体仿佛有了无穷的精力。

“老丈有点小气啊。”

陈汉典对刚刚的墨汁有些意犹未尽,老者没有答话,反手用毛笔勾勒出一扇门户,领会了送客的意思,陈汉典也不再多说推开门走了出去。

光影变幻,等陈汉典能看清,自己已经又一次出现在破败的房间里,一片残破,只能依稀看出和之前繁华的样子是同一个书房。

转身后看,背后是与环境格格不入的崭新桌椅,老者端坐在椅子上一步没动,左手持笔,至于自己出来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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