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如柔夷,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妙啊!’一些血从老者的两颊垂滴下来,老者连忙拂袖搂住,唯恐伤了地上的“画作”。

“老丈,你看我这一幅《仕女图》怎么样?比你的画又如何?”

陈汉典对老者的异状表现得毫不在乎,就这么看着老者被两旁的纸脸丫鬟搀扶过来,双手撑地就近欣赏。

离得近了,老者的血红中带黑,陈汉典自老者身上还闻到一股类似墨香的味道,像是自老者的血泪中散发出来的。

‘妙啊!阁下大才,胜老朽远矣。不知阁下尊姓大名?’

“不敢,鄙人姓陈名汉典。”

‘姓陈?’老者欣赏的动作停了下来,仰头问道:‘是哪里的陈氏?’

“自是太宁县的陈氏,现任太宁县县令正是家父。”

话说出来,刚刚交谈时的友好氛围顿时不见,老者双眼没有感情地死盯着陈汉典,陈汉典也毫不退让地盯回去。

‘太宁县陈氏老朽还是有些了解的,却从来不知陈家少爷有如此技艺,能画得仕女图,而且还如前人大家手笔?’

“鄙人陈汉典,如假包换,至于这手画画的手艺,难登大雅,自然没什么名声。”

这话说得陈汉典有些心虚,自己虽然也画过画,但手艺只能说是一般,或者技法不足显得幼稚,或者技法太甚成画呆板,前世精气神不足,也只能专注技法了。

至于刚刚的画,画中之人胜过老者两旁丫鬟的纸面人不知多少,这要归功到虚影符笔身上。

之前城隍在暗中窥探的时候,陈汉典识海里回荡的几种声音,虚影符笔上远远能望见有字浮在空中浮动飞舞,与回荡的声音一般无二。

奇怪的是,陈汉典前世读书近十年,自问即使说不上读遍天下书,也敢说自己一肚子墨水,这些祭文情感真挚,极富文采,像是官家之手,文章主人不可能默默无闻才对,现实却是从文章到作者,闻所未闻,属实想不通。

想不通却也不妨碍陈汉典使用,文章用得,却不知道这符笔上的画怎么用?

陈汉典也是敢想敢做,拿起符笔直接在地上试一试,画得出自然是好,至于画不出……反正已经谈崩了,让老头当做自己在羞辱他也不错。

符笔触到地上,开始没得反应,等陈汉典在识海随便挑了一副,虚影立时窜到手中的笔杆里,然后手腕被符笔带动,自己画了起来。

这等名家精品在手中诞生,对陈汉典也有极大地吸引力,不用假装,整个人直接投入到画家的创作模式之中,心神系在笔上,也使得老者没有看出破绽。

老者的脸色几经变化,配上满脸的血痕,一时间仿佛老者的整张脸都是画上去的,绘成五官的颜料与血泪扭曲成一团,整张脸仿佛小孩涂鸦之作,完全没了人样。

‘什么难登大雅?便是与流传下来的名家相比都毫不逊色!没想到能亲眼目睹这么好一幅仕女图诞生,真是不枉此行!将这画赠与小老儿可好?’

没沾墨水,画在地上,有什么赠不赠的?

陈汉典无所谓地点点头,却见这老者指挥搀扶的丫鬟站在一边,独自双手撑着地面,以直方线路环绕了陈汉典作画范围的一圈,滴在地上的血迹绕住中间,

一手撑地,另一只手扣进地里,抓着刚刚画出的方格一侧,一扬,中间的地面真如纸面卷轴一般顺滑地被掀起来,如同一幅普通的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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