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萧方智扭头去看的瞬间,宁楚非已经举刀从后面攻向萧方智,匹练般的刀光卷来。

然而,萧方智一眼认出那并非思灵,神智猛地一凛,却假装未留意身后刀光,故意在宁楚非全力劈砍的时候纹丝不动,只在刀锋眼看落下的电光火石间,才将肩膀微微一侧。

宁楚非这一刀不仅落空,且在惯性中身子前倾,萧方智身形闪到他侧面,纵身跃起,膝盖猛地撞在宁楚非手臂,只听一声骨头碎裂的咔嚓声,宁楚非发出凄厉的惨叫,手中佩刀脱手而落。

萧方智闪电般接住掉落的佩刀,反手一横,将刀锋架在宁楚非的脖颈,深邃的黑眸冷冷迫视他,沉声威喝:“下令你的人住手,否则我割断你的喉咙!”

宁楚非脸色煞白,颤抖着声音高喊:“都住手!住手!”

“萧方智,快放开宁大帅,否则你夫人性命不保!”那参将见萧方智挟持了宁楚非,手中刀锋一划,小樱的脖子瞬间被拉开一道细细的口子,鲜血潸潸而下,小樱吓得连声尖叫,不住挣扎。

萧方智将刀锋横在宁楚非咽喉,转身面朝挟持小樱的参将,冷笑道:“宁楚非,你告诉他,这女人是不是我夫人?”

“蠢货,你从哪里抓来的女人,根本不是萧夫人!”宁楚非怒声骂道,“都给我住手!”

“南衙军都放下兵器!否则我杀了你们宁大帅!”萧方智雄浑的厉喝如斧钺金石砸响在大殿中。

殿中的南衙军见顶头上司已被擒拿,只得纷纷放下兵器。那个挟持小樱的参将也放开了小樱,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羽林卫们蜂蛹而上,将南衙军将士一个个都捆绑起来,押跪在大殿中。

强弱之势瞬间逆转,群臣中起了一阵轻微的骚动,站在文官第三位的尚书右仆射宋荃出列,朝御座拱手道:“陛下,南衙军……”

他忽然顿住了御座上空无一人,皇帝不知去向。

宋荃目光四处搜寻,忽见皇帝从宦官们围成的圆阵中走出来,踱回龙椅坐下,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宋荃这才继续道:“陛下,南衙军无圣旨擅自闯入朝堂,是为谋反!如今其统领已被擒获,请陛下传令殿外的南衙军士兵都放下兵器,束手待罪!”

话音刚落,皇帝猛地一拍御案,指着宁楚非怒吼:“无朕旨意,你的南衙军怎敢擅自闯入朝堂!”

宁楚非见皇帝翻脸不认人,在萧方智刀锋挟制下,极力地仰头高呼:“陛下,臣可是奉你的密诏,才命南衙军入殿护驾!”

宁楚非的弟弟宁楚轩赶紧站出来,不顾羽林卫挺刀拦在面前,从衣襟里拿出一轴黄绢高高举起:“陛下密诏在此!”

“一派胡言!朕从未给你们发过密诏!”皇帝在御座上指着宁楚轩怒吼,金线蟠龙明黄锦缎宽袖微微颤抖。

一名羽林卫从宁楚轩手里取过诏书,正要交给萧方智过目,萧方智横刀架着宁楚非,腾不出手,以目光示意:“给宋仆射过目。”

羽林卫遂将诏书双手奉给宋荃。

宋荃曾经担任襄州司马,荆襄叛乱时,他曾蒙萧方智救过性命。后来调入朝中任职,为了不暴露自己和萧方智的私交,两人明里从不来往,暗中却一直互通书信。

宋荃细细看过诏书之后,突然食指如戟,直直戳向宁楚非:“此系伪诏,并非圣上笔迹,所盖玉玺也有假!宁楚非,宁楚轩,你们兄弟竟敢伪造圣旨,调集大军擅闯朝堂,此乃作乱犯上的谋逆大罪!”

御座上的皇帝暗暗松了一口气。

其实那不是伪诏,而是他亲手所写,亲手加盖玉玺的密旨!

他在密旨中命宁楚非带一支南衙军,以护送百官为由,驻扎在集贤院。等朝会开始,如果萧方智敢在朝堂上公然抗旨,南衙军便可攻入朝堂护驾。

然而,如今强弱之势已逆转,宁楚非被萧方智擒拿,南衙军被羽林卫制住。皇帝惧怕萧方智清算自己,正暗暗担心,一听宋荃说那是宁氏兄弟伪造的圣旨,自己可以撇清干系,不由暗呼侥幸。

宁楚轩登时脸色大变,不敢相信地看向尚书右仆射宋荃。

宋荃身为宰相之一,不可能连圣旨的真伪都辨别不出,除非他是有意要把谋反罪名安在宁氏兄弟头上。

宁楚非被萧方智挟制住不能动弹,只能将双目狠狠瞪住余善保:“这份密诏乃是腊月十八那天,余总管派他手下的小宦官悄悄到京城交给我的!若这是伪诏,那就是余总管伪造的,不是我们兄弟所为!”

余善保吓得面无人色,抖抖索索地指着宁楚非:“你说我派小宦官交给你密诏,哪个小宦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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