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把身边几个小太监推到龙墀边上:“你指出来!”
宁楚非扫了一眼,绝望地大声道:“是一个脸长得方方正正,眼睛下有一颗大痣的宦官!”
“一派胡言,朕宫里没有眼睛下长痣的宦官!”皇帝龙颜震怒,“你们两兄弟伪造圣旨,调集大军擅闯朝堂,狼子野心昭然若揭!羽林卫,还不将宁氏兄弟拿下,押入大牢!”
“且慢!”徐猛突然大喝一声,用刀背狠狠一抽被他制住的那员裨将肩背,“还不快禀明圣上,是谁指使你诬告萧大帅!”
那裨将见主子大势已去,忙嘶声大喊道:“是宁氏兄弟指使末将诬告萧太尉!末将的妻儿老小皆在京城,已被宁楚非派爪牙控制,末将为保妻儿性命不得不为此!那些信都是宁氏兄弟收买人模仿萧太尉笔迹伪造的!”
皇帝咬牙切齿扫视宁氏兄弟,手颤抖着指向他们,龙袍袖子上的蟠龙都跟着颤动:“朕待你们兄弟不薄,你们却陷害忠良,矫诏调兵,谋反作乱,你等负朕何深!”
皇帝一双清秀的龙目燃着愤怒的火焰,然而他骂出这段话的同时,心里骂的却是另一番话:
“朕为了铲除拥兵自重的萧方智,不得不倚重你们两兄弟。你们信誓旦旦向朕保证,肯定能在朝堂上一举拿下萧方智,结果你们搞的这叫什么事!”
就在朝堂上闹得沸反盈天的时候,集贤院中萧方智所居院落,却安静得有些诡异,唯有早春的寒风掠过树梢的呼啸声。
赫兰盛坐在床上,望着怀里沉睡的思灵,她又长又翘的睫毛随着呼吸轻轻扑扇,肌肤洁白莹润,几近透明,沉睡中的脸颊微微泛着红晕,更衬得玉琢般的容颜清丽出尘,秀美无双。
他忍不住俯身贪恋地蹭着她滑腻的脸,又吻了吻她柔嫩的唇。
她呼出的香甜气息让他魂都醉了,本欲吻得更深,然而,他伸手往下探去,感到自己的无能,顿时浑身都被绝望浸透了。
从胸腔里发出长长的哀叹,赫兰盛抬起头,侧耳倾听。
确定外面已经没有半点声响,一阵阵喊杀声已经越来越遥远。
赫兰盛轻轻放开思灵,闪身出门,目光扫视一圈。
院子里倒着几个萧方智的亲兵,他们是留下保护思灵的,先前已经被南衙军围攻而死。
刚才,赫兰盛把被熏晕的小樱,冒充思灵,交给了事先说好来接应的南衙军参将。
那参将没见过思灵,又是奉命行事,只管领走人质,哪里会想到已被掉包。
此刻,集贤院已经空无一人,百官都去上朝了,南衙军也已经攻上了半山腰的蓬莱宫正殿。
赫兰盛见时机已到,转身抱起思灵,将一个包袱背到肩上,迅速来到院后的马厩。
挑了两匹脚力最健的宝马,抱着思灵跃上其中一匹,用衣带将思灵绑在自己身上,手牵另一匹骏马的缰绳,策马奔出了集贤院。
赫兰盛对温泉山的地形非常熟悉,当初正是他奉命督建蓬莱宫。
他避开行宫正门,从山间小道悄悄往山下驰去,耳畔听得正殿方向传来的厮杀打斗之声越来越远。
他知道萧方智的十五万大军驻扎在山下东南方向五里处,于是他从西北方向下山,然后径直往北驰去。
早春的风料峭凛冽,吹得树上积雪纷纷扬扬,轻纱般飘拂在视野。
奔驰的马蹄带起尘埃飞扬,远处衰草连天,碧云空暮,近处苍山绵延,寒树依微。
因为剧烈颠簸,怀里的人儿忽然醒了,睁开迷蒙的眼睛,浑身依然酸软无力,却发出喃喃低语:“夫君,敌军追上来了吗?”
迷迷糊糊中,她还以为是那次和夫君一起平叛,她被流矢射伤,坐骑也被射死了,幸好夫君及时带兵来援,将她抱上马背杀出了重围。
赫兰盛并未听清思灵在说什么,但感觉到她醒了,他低头用脸颊蹭了蹭她的鬓角,清朗醇和的声音带着激动的颤抖:“灵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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