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又将目光收回,凝在赫兰盛脸上,眼底浮起一抹恨毒:“是你让皇上毒害雍王?”
赫兰盛神色如常,一腿曲起,手搭在膝盖,一缕如墨的碎发飘垂在俊秀的脸颊边:“毒害雍王对我有何好处?陛下早欲除之,我若不谏言暗中下毒,陛下早就命人公然虐杀了。”
长乐指着赫兰盛的手直发抖,声音尖利:“陛下年龄尚幼,处事乖张,你当善加辅弼,匡正君过!何况陛下待你亲如兄长,对你言听计从,你为何不劝谏他多行仁义!”
赫兰盛挑了挑俊挺的剑眉,嘴角勾起嘲讽的笑意:“你以为你弟弟是能听得进忠谏之言的?”
长乐懒与他争辩,眼神焦灼:“我现在不跟你争辩,你告诉我,毒药是否你找来的?”
“是。”赫兰盛若无其事答道。
长乐只觉一股恨毒之气从胸臆间直冲头顶,深吸一口气,强压怒火道:“可有解方?”
“不知,毒药不是我配的。”
“那是何人配制的?”
“这我不能说。”
“什么?!”长乐只觉胸口都快要炸裂了,眼中如毒蛇吐信一般喷着火,突然回头对李梓沐道,“梓沐,把贱人给我拖出来!”
长乐话音未落,李梓沐身形如电,闪到了床后面的帷幔后,下一瞬间,便听一声娇媚的尖叫,一个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的女子被李梓沐扔在了床前的地上。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赫兰盛根本来不及做出什么,只好故作镇定,冷冷地望着这一幕。
长乐上前两步,将那女子的脸抬起来,昏暗的烛影和炭盆的火光跳跃在女子脸上,虽在慌乱之中,仍不掩精雕细琢的绝美容貌。
长乐倒退两步,失声惊叫:“叶思灵?!”
但她很快反应过来:这不是叶思灵,神情和举止差异太大。
然而,五官和脸型这样像……
刹那间,她什么都明白了
子晟,他一直爱着叶思灵!
他是为了荣华富贵,为了位极人臣的权势,才娶我的吗?
强烈的恨妒在胸中翻涌,长乐一掀披风,回头看着赫兰盛。
赫兰盛也在看着她,宝石般的眸子仿佛寒冬雾气笼罩下的冰海,隐隐可见雾气涌动,却看不清底下翻腾的情绪。
“公主,是我主动勾引驸马!”绮烟跪爬两步抓住长乐的披风下摆,“都是我淫贱无耻,你不要怪驸马……”
“拿开你的脏手!”长乐一脚踹开绮烟,直直盯着赫兰盛,眼底窜动着悲苦又愤怒的火焰,“我先把这个贱人带走,你去找那个配药的人要解药,拿解药来换这个贱人,明白吗?你找那人要解药需要多久?”
“四五个时辰。”赫兰盛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白皙英俊的脸仿佛最精致又最冷酷的冰雕。
“好,如果你超过六个时辰未拿来解药,或者如果我二弟死了,我就杀了这个贱人!”长乐说罢,扭头对李梓沐道,“走!”
李梓沐将绮烟拧了起来,绮烟并未反抗,亦未发出任何声音,只是被拖出房间时,用尽全力地扭过头,透过凌乱披散的秀发,望了赫兰盛最后一眼。
那一眼,饱含深情,锥心刺骨,无怨无悔,仿佛无止无尽的海水漫天席卷而来。
一瞬间,赫兰盛心都抽搐了,右手蓦地伸出,握住了挂在床头的佩剑。
然而,他的手痉挛般地抓着剑柄,手背青筋暴突,却久久未拔出剑,最终,他的手无力地垂下。
皇上就在旁边寝殿,长乐对皇上有拥立之功,我若这时与长乐的侍卫打起来,皇帝不见得会站在我这边。
我机关算尽,步步为营,方有今日,切不可一时冲动致使前功尽弃。
赫兰盛拄剑倚在床栏,松散的素白寝衣在寒风中飘荡,修长紧致的身躯优美如神祇,却在极度的悲愤隐忍中簌簌颤抖着。
为了不暴露宁楚轩,赫兰盛未带一个亲兵,只身匹马赶到宁楚轩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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