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钱,只求换块好地,能养活我和单雅,印章出手绝不反悔!”他的右手有些发抖,这块石头意义重大,存着几代人的念想。不穿孔不挂绳,几辈子没丢过,重要性可见一斑。
院子里的村民楞了楞,接着哄堂大笑。先不论这破石头值几个钱,都刻上你家名字了,谁能稀罕。
文万达看着院墙上‘再苦不能苦孩子’的大字报,觉得有些讽刺。
啁啁啾啾的麻雀声,更添心烦。
日记里说,那小女孩92年两岁,今年该是3岁,正是无忧无虑的年纪,不该经受这阵仗!
“这孩子,我来养!”
“凭什么?我先张嘴的,得讲究个先来后到吧!”文万聪话赶话,赶紧争抢主动权!
村民们惊讶间吸口凉气,四月份的天气也确实很凉,几秒钟后就炸开锅。
“达爷爷,他惹这麻烦干吗?”
“说的就是,多张嘴、累断腿,三岁的娃娃,白养十多年!”
“不会也想养个童养媳吧?”
“放屁,达爷爷那模样,想嫁给他的姑娘,能从南海岛排到东北角!”
天短黑的快,再墨迹赶不上吃晚饭,文万达昂起头:“红琴姐的丧葬费我来出!”
“我也能出。”文万聪盘算着,一口水泥棺材差不多二百块,跟儿媳相比,可以承受。
“按正常出殡流程走:大厨长、打鼓的、唢呐客、放炮的……我都请!”文万达看着那个小人,镇定又严肃,像是新闻播报员。
“你疯了,这要花近千块!再说没儿子,谁给她举帆摔盆?”
“那就让单雅来,独生女越来越多,这种事避免不了!”文万达淡定的一笑,这句话在人口学校里说,底气那是相当足。
嘶……
“不合规矩!”
“谁说女孩子不能举白帆摔瓦盆,我不希望她,因为母亲的葬礼不够庄重后悔。更加不想她,长达成人后,连祭拜亲母的地方都找不到。”
“尽管她大概率不会记会得今天的事,我也可以告诉她,是她执帆摔瓦送走母亲。如果能隐约记得送葬时的哀乐和礼炮,这对我来说就已经足够!”
信仰科学,也要尊重习俗!
繁琐就繁琐,比后悔强。让以前的恨也好、悲也好,都见鬼去吧!
“小达好样的!”一个年轻的胖子跳脚叫好。
文万达奇怪的看了眼那胖子,一心一意横着长,肚子横阔,下巴笔直,腻油油的圆脸,脸上的肥肉快要掉到下巴那,像是英国斗牛犬。看来这胖子跟他一样,辈分也不低!
说话小子的背后,蓦然窜出个拿棍子的老头,嘴里喊着:“叫你没大没小,拿辈分开玩笑。”还说:“玩归玩,闹归闹,别拿辈分开玩笑!”
抡起棍子,动手就打!
“二爷爷,别打了,大不了我回家后,跟我爸商量下,给单雅家白事捐头猪。”
单伟升攥紧印章:“我可以写楹联,做文案先生,记人情……”说到人情两字时,声音低不可闻。他家外来户,哪有什么人情往来!
“村里红白事,都是我掌厨,我儿子也能掌盘!”一个瘦长脸的农家汉子说道。
村长将建楼很有些感慨,越发看不懂这个辈分高的后生。上午让地时他就不解,这是什么精神,翻身农户把歌唱,却把田地给外人!
糊涂、无脑、蠢?啧,他看不像,从小就透着聪明。
“村里只要来帮忙的,有一个算一个,通通算工分!”
“算工分?那能抵挖河的人工不?”
“当然可以!”
“那也算我一个……”
姜建楼扣上西装扣子,满意的点头:“今晚陪主家通宵守夜的人,也算工分!”
“都是可爱的人!”文万达还没感慨完,这时那胖子说话了。
“达爷爷,俺家那头猪,这半年长这么大不容易,现在捐出来走白事,也算死得重于泰山,你得给它作首诗!”
“我还会作诗???”
“那可不!”
“达爷爷作一首!”村民起哄,自打文万达父亲出车祸,他已经三年没作打油诗了,今天又能见到西洋景,怪稀罕人!
要死要死,原来老子还真是个诗人,这作假成本又高了几成,这得废多少脑细胞,希望头发还能保住。这个坑不小,总不能说一句‘不是本人,恕不奉陪’就溜,这也不是场面话啊!只得应付道:
“猪可真是不得了,就算吃草也长膘。等到过年挨千刀,浑身是宝能换钞。”
“诗的题目是啥?”
“我不知道!”这些人好烦,文万达念完打油诗,臊的发晕。
“达爷爷快说。”
“生命中最震撼的礼物。”文万达看着那小女孩,很是激动!
“嚯,俺家的猪,送的真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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