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海装起未散尽的香烟,掀开婚车的帆布,春香顶着红盖头从车厢里探出身来,后面的妇女用手一推,春香便趴在了文海的背上。

文海背起春香,他扭头想看一下春香的脸蛋,但被红盖头盖着,什么也没有看到,只能听到春香呼吸,就对着众人微微一笑,脸上闪现出几分喜悦,背着新娘就向家中走去。

身后的一群孩子蹦着、跳着、喊着,蹦跳着喊道:“猪八戒背媳妇喽,猪八戒背媳妇喽。”

车上的妇女也纷纷跳下了车,曼宇爹将车开出了胡同,婚车到此也完成了他的使命。曼宇和俊伟、素杰会和后,也跟在了文海的身后起哄着。

文海将春香背到院子里,放了下来,围观的人群中不知谁朝他俩撒了一把麦糠,弄得他俩满头都是,文海帮春香清理完红盖头上的麦糠,不知觉地将她搂在了怀里,引起围观的一阵欢呼,甚至有人大声喊着“亲一个”。

堂屋门前放着一张八仙桌,桌子上放着一个笆斗,笆斗上盖着一块红布。八仙桌前摆着两张椅子,文海爹和文海娘按照男左女右坐在这两张椅子上,虽然两人脸上一直带着微笑,但让人感觉两人明显老了很多。

曼宇就发现文海爹头上的白发就多了很多,他记得去年他头上的白发还不明显,现在头顶却白了一半。文海和春香站在父母的面前,周围也站满了祝贺的村民,他们嘻皮笑脸地等着两人举行婚礼。

素杰娘突然出现在文海爹和文海娘的身后,她手里抓着一把锅底灰,眉飞色舞地朝两个人的脸上抹去。她先在文海爹的脸上抹一把,给他抹了一个大花脸,文海爹本想用手去阻挡,但是只挥了一下就放弃了。

她又朝文海娘脸上抹去,也给她抹了一个大花脸,文海娘也没有阻挡,她和文海爹一样,两张大花脸对着村民只是憨笑。两人突然对视了一眼,笑得就更厉害了,引得村民们一片欢呼。

素杰娘也赶紧逃离了现场,钻进了人群中,就如同一只逃进草丛里的兔子,不见了踪影。

田收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了出来,站在文海娘右边的人群中,也许他原本就一直站在那里。田收微笑着开始用滑稽的语调喊道:“新郎新娘要拜天地喽!一拜天地!”

文海和春香转过身对着天地一鞠躬。

“二拜高堂!”

文海和春香又面对着父母又一鞠躬。

文海爹和文海娘连忙从椅子上站起来伸手搀扶,但发现文海和春香已经直起身来,又赶忙把手缩回去,刚刚离开椅子的屁股又重新坐在椅子上,口中说着:“好,好,好。”

“夫妻对拜!”

文海和春香半转身鞠躬就要拜,身后早有几个年轻人安着两个人的头碰了一个响亮,碰的春香微微后退了两步。

“送入洞房!”

一群年轻人推着他俩就向新房里走去,这时候有人撒起糖果和炒花生,小孩子们都弯着腰在地上疯抢起来。俊伟抢了三块糖,素杰抢了一块糖和两个炒花生,曼宇只抢了三个炒花生,三人分着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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