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这五年里,鲁镇发生了诸多改变。商家多了,大水上的轮渡忙了,镇街上的行人脚下的步伐快了。我们不妨到王子善家看上一眼,从镇街上向西北看,一座雅致的别墅建筑显然鹤立鸡群地屹立在哪儿。那就是王子善的家。这座别墅是前年建造的,也就是王子善做饿煤炭生意后的第三年。王子善竟然有钱了,这算是传闻立刻遍及鲁镇各个街道,每户家庭。这比张桥有钱了还具有感染了。他们怀疑,他们骂娘,这原本应该在监狱蹲上几年,随后流落街头,连个老婆都淘不上,郁郁终生才是。可是,偏不是。很快,他俨然成为众人学习的楷模,比张桥的影响力还要大些。
王子善的爹再也不用做竹器了,但是他依然闲得慌。一到天好些,他总是要到镇二街一侧的花园,他带着一个紫砂壶,是王子善从南方被他带来的,据说是从一位大师那里掏的。若在世面上出售,得值十多万。王子善说时,爹不信。专门找到镇上卖茶具的南方人询问。哪人上下左右看个遍,随后问他哪里得到的。他说捡来的。南方人心喜,他说愿意给老爷子二百块钱。爹看出他闪亮的眼神,便知道王子善所说固然不假。便把紫砂壶当成宝贝,在家里一般不用,只有到外面遛弯随身携带。因为左邻右舍都看着呢,时不时还说上两句。
“这是紫砂壶,子善从南方一位大师那里购买来,花了好几万呢,衬着日光,会看到泛着微红色,壶身有紫光泛起,壶内的气体似乎也能透出来。也用手触摸,显得很柔滑。”他让询问的一位老者上前触摸,那人果真摸了,不住点头。他更欢喜了,他爱说话了,似乎前半生的话加起来也不及这时候说的多。他继续道,“拿热水从上冲淋,立刻展现出一片娇嫩之色,同时呈现出鲜红的色彩。”这些话都是王子善交给他的,他倒记得清楚。闲坐的老人不敢产生意见,纷纷奉承王子善有本事。这自然是在夸耀他,他真像捋着胡子笑上两句,站起北望,这座小别墅还是他亲自设计的。
鲁镇本身出于南北交界处,他便将几个风格都加入进去。实际上,也是他年轻时的理想。他和王子善不同,他的想法就是一家人能吃上饭,住上宽敞的房子。有钱了,这所有的想法就可以落实了。白墙、黑瓦显示的是古朴典雅,墙上的青兽有某种威严在里面。孙子小明由老伴看护着,这小子太皮了,特别像他爹。看样像他爹,没有什么不好,镇上的人都嫉妒着呢。有时候,他有些害怕,这王子善做的是正经买卖吗?多年前他曾几个问过杨林,杨林说是。但是他啊一直不威信。可那种担心,随着家庭以及外人的眼光似乎一切都消除了。
儿媳在矿上上班,还是领导,这让老爷子很满意。如果王子善不优秀,这矿长也不会将自己侄女介绍个王子善。想这想那,一切都很安然与满足了。
王子善与李玉吃完早点,各自回家。倒头便睡。大约下午四五点钟的样子,王子善醒来,洗了一把脸。老爷子在楼下睡椅上躺着,身旁是紫砂壶,怀里是收音机。正播放评书。娘在厨房烧火做饭。儿子小明正在鼓捣玩具,那是他在上海给他买的。小明很认真,玩的时候,谁都不顾及。王子善起来,洗了一把脸。对着镜子照了一下,发现脸上有了褶皱。又重新刷牙,刮胡子,再仔细洗了脸,希望将脸上的沉寂灰尘洗净。随后,换了一身洁净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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