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三爷,再画也不是难事啊?”林如梅的脸色变了,有些咬牙切齿地看着唐湛。
唐湛却还是一如即往般的脾气,只淡淡地:“素来往下的,便不会再执起。”
林如梅冷笑:“是嘛,唐湛,我倒知晓你们文人自有一番脾气,尤其是大才子唐三公子,唐三公子拿得起放得下,画画如此,想必人也是如此吧。”
唐湛也不多,林如梅恨得牙痒痒的,如果不是现在皇上还得仰仗着唐家,她定不会让唐湛这般不把她放在眼里。
皇上的初登大位,大皇子一党未曾清除,大业尚不稳,很多人都是隔河观火,诸多的人和事得忍着,和着,还得哄着。
她也费尽心思要辅助皇上,替皇上争取到更多的拥戴,这样才能让皇上越坐越稳。
孟家早就摆明了态度,只精忠报图,没靠近大皇子一党,也不曾接受过三皇子的好意。
幕僚这孟子牧是一只虎,要么拔了牙除了爪,要么就索性除之,卧塌之下安容他人酣息,也就是这么个意思。
嘉盈郡主那儿,虽然有靠拢的意思,只是也不怎的管事。
这纯夏不是和蒋瞳一向交好吗?行,那她就看着,怎么的交好,永宁候府可就纯夏这么一个孩子,往时宠爱得很,纯夏县主心属唐湛这全京城人都知晓的事,可这唐湛心可在眼前这蒋瞳的身上呢。
这一路上行来,他们不曾过一句话,然而她暗里观察,唐湛的眼神还总是落在蒋瞳的身上,看到蒋瞳要让风吹倒的时候,他甚至想上前一步去扶,不过最后还是克制住了。
她打个呵欠,宫女马上就:“梅妃娘娘困了,这里风雪又大,不若梅妃娘娘先回宫去休息一会吧。”
“是啊,姐姐就回宫去睡一会吧,什么事都比不上姐姐你的身体来得要紧,你喜欢跟孟夫人和纯夏聊,那晚些看她们方便,便留一个下等姐姐你睡好了再陪着姐姐下棋的。”一个妃子也过来。
“好啊,那蒋瞳,纯夏,你们只管在这里赏梅吧,别太拘谨了,回头要是看到喜欢的,便折了回去吧,我这身子啊,也太娇气了,让你们见笑了。”
蒋瞳和纯夏赶紧行礼,恭送她回去。
一个妃子又停了下来回头笑笑道:“那孟夫人,你瞧瞧你们谁留下来一会陪着梅姐姐话,梅姐姐挺喜欢你们的,她总跟我们提起你们。”
又叫来一个宫女耳语了一番,然后就追着林如梅离去了。
蒋瞳和纯夏皆有些叹息,她们一走,倒也是放松了下来。
这里风雪很大,吹得叫人睁不开眼睛,待到风停了之后,一个宫女也抖着身子过了来:“不知孟夫人和纯夏县主是谁留下来陪梅妃娘娘,这里好生的冷,不若还是回宫里去避避风雪,唐三公子就麻烦你送一程了。”
唐湛抬头看着蒋瞳和纯夏,蒋瞳笑了笑,真许久不曾这样见过唐湛了,那次在寺里一见就不曾再见过了,上次和姐姐去唐家,他也没有出现,可他递了信来跟她,于唐湛,她真的是很感恩,很感激,纯夏是他未过门的妻子,他应该要送纯夏回去的。那林如梅的主要目的是她,而不是纯夏。
“娘亲还是别打这个主意了。”陆宁雪急声阻止,完又察觉自己情绪不对,见徐氏满目不解,她寻了个理由搪塞道:“云礼弟弟的确是个懂事的,但比我都不了两岁,若是以后生出什么事端,岂是咱们能掌控的住的。”
事实是,前世不只她们长房吃了亏,饶是叔叔一家也没吃着什么甜头。
若论心机,她那两个叔叔委实不够看,娘亲就更不是对手了,陆家偌大的家产,最后尽数进了姑母的口袋,所以她必须在陆茹羽翼渐丰之前,伺机拔掉这颗毒瘤。
“你爹如今醒过来的时候,当真是越来越少,真有什么意外,咱们孤儿寡母可怎么活。”
起来徐氏的娘家也是大户,自被娇养长大,成亲没几年公婆都去了,夫君争气又会疼人,一辈子顺风顺水,摊上这样的苦难便觉得都要塌了。
本来有些事陆宁雪不愿让徐氏操劳,但见娘亲一副六神无主的模样,不得不对她道:“听闻京城中有名的祁御医省亲,回的就是咱们这青山城。”
“这事娘早就打听过了,可你姑母心切上门,带了一大箱银子去,不仅没看见人还闹了个没脸,生生让人给赶了出来,如今咱们哪还有脸上门去求。”提起这个,徐氏又是长长一叹,语气不大上心。
陆宁雪心中有数,祁御医是京城来的贵人,见多了荣华富贵真金白银,陆茹陡然抬着箱银子上门,想求人治病恐怕是假,羞辱交恶让她们断了念想才是真。
爹爹的病不能再耽搁了。
翌日清晨。
陆宁雪起身简单梳洗,命丫鬟给徐氏留了话,便领着清荷清竹去了祁御医府上。
“叩叩叩”
清荷上前敲门,三声门响之后便徒一旁等着,不消一会儿便有门守来开门,先是疑惑打量陆宁雪一眼,随即客气问道:“不知姐有何事?”
“这是我们陆家的大姐,有要事与祁御医相商。”开口的是清竹,这丫头长了一张娃娃脸,再加上头上的双丫鬓,越发衬得圆滚滚的双瞳讨喜的很。
可那门守哥在听到陆家的时候,脸色当即就变了:“陆家?”随后更是滴墨一般沉下来,语气也不复先前的客气,只冷硬的五个字:“姐请回吧!”
见人完就要关门,陆宁雪忙上前笃定道:“哥行个方便,烦请去给祁御医带个话,就宁雪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
那门守本是不欲多管闲事,但见陆宁雪言之凿凿,又是大清早赶过来的,一时动了恻隐之心,走前不忘嘱咐:“你们就在门外等着,我先去通报一声。”
陆家是青山城有名的富户,谁见了不是点头哈腰,这会儿见个门守都敢如础慢,清竹瞪着紧闭上的大门,嘟着嘴不满的嘟囔:“姐,这家人好大的架子,竟将咱们直接堵在了门外。”
“莫要胡,若是惹恼了这家主人,仔细着回府挨板子。”陆宁雪横她一眼语气不善。
清竹虽是单纯一些,但也知道事有轻重,老爷的病都要求着这位祁御医,委屈的撇了撇嘴,倒果然扁着嘴不再言语。
不一会儿那门守再回来,语气已经缓和很多:“姐您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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