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阳欲走,杜弱忙轻喝道:“慢!咱们的比试还没完。”
辰阳道:“我已输给你了,为何还没完?”
杜弱道:“我说过,下次见面十招之内仍可胜你。”
辰阳不知杜弱与杜离也有赌约,心觉这女子怎地这般奇怪,上午无故道歉,现在又无故挑战,道:“可我并未答应你。”
杜弱哼道:“你来此不正是找人比试武功么,怎么还这般扭捏。你放心,我不会趁人之危,待我拿住贼人再与你比试,如何?”
辰阳心想:这是倒是个磊落的女子,只是这女子张嘴就道十招之内胜我,让人不快。
辰阳决意接下比试,道:“好,比就比!告辞!”辰阳说完便快步出门了。
张老爷道:“两位真有把握五日内擒住贼人么?”
杜离道:“这是自然。”
张老爷道:“好,两位请,边品茶边聊。”
张府客厅,张老爷缓缓放下茶杯,道:“两位想与老朽做什么生意?”
杜弱道:“晚辈想买下张家旧坊,请张老爷开个价。”
张老爷道:“旧坊是块好地啊,五十万两,价钱不议。倘若两位真的擒住了贼人,这旧坊便送与二位了。”
杜弱道:“张老爷此话当真?”
张老爷道:“老朽能立足于荷城几十年,凭的就是言而有信。”
杜弱心中暗喜,此事若是成了,在镖局里算是大功一件。
杜弱强掩内心喜悦,道:“今日便立下契约,如何?”又对杜离道:“离叔,差人去取银子来。”
张老爷道:“杜姑娘雷厉风行,有大家气魄。”
杜弱笑道:“张老爷过奖了。”
诸事已毕,杜弱、杜离告辞回客栈,张老爷亲自送出大门。待送离二人,张老爷便快步回到客厅。
客厅中,有一人独自泡茶,神情若有所思,见张老爷回来,便缓缓起身上前行礼。
张老爷一进门,急忙问道:“白公子,那贼人是否在其中?”
那泡茶的人原来就是白庆长,只是此时的白庆长不再轻佻,俨然一副不苟言笑的江湖侠客模样,缓缓道:“张老爷,此番也许赌对了。”
张老爷道:“此话怎讲?”
白庆长道:“贼人是否在其中在下未能确定,但是这个陈不凡应当有所觉察。”
张老爷道:“恕老朽糊涂,这陈不凡如何能够觉察,连你也未能”
白庆长道:“白某惭愧,请张老爷听我细细道来。”
张老爷愧然道:“老朽心急了,白公子请讲。”
白庆长道:“您广邀揭令人到府,其一,是商讨擒贼其二,是赌那贼人会不会来其三,无论是挑起比试也好,邀赌使激将法也罢,以贼人之狡黠,自然能明白其中意味,且看贼人入不入局罢了。杜弱、杜离、陈不凡积极邀赌自然也是心照不宣,原本一切皆在意料之中,但是陈不凡中途却改主意了。”
张老爷道:“哦?何以知其改主意了?”
白庆长:“内功修行中有一门手法,叫真气旋。这真气旋需要极其深厚的内力与娴熟运气手法方能使出,一旦使出可在不知不觉中打入打他人的体内,可试探彼之内力,也可乱彼之真气。若非有所察觉,陈不凡绝不会使出真气旋。”
白庆长说完,又叹道:“不愧是昆仑派大弟子,内功如此纯熟!”
张老大爷道:“那他是何时使出这个真气旋的?”
白庆长微微笑道:“就在他拿住辰阳双手的时候。这可是打出真气旋的绝佳时机。”
张老爷有些遗憾地叹气道:“既有所察觉,他为何不当时揭穿那淫贼?”
白庆长道:“他打出的真气旋不止一个,这就说明陈不凡虽有察觉,却只能持疑。即便揭穿也是空口无凭。最为重要的是,杜弱问刘捕头的问题颇有深意。”
张老爷正欲再问,一个家丁入厅道:“秉老爷,侯府和许府的小姐自尽了。”
张老爷慌道:“看好小姐,这些消息千万不能让她知道。”
下人应声退下,张老爷似乎也有些不放心,道:“哎,我也去劝劝我那孙女吧。白公子,此事拜托你了!”
白庆长道:“在下自当尽力而为,张老爷请便。”
天张酒楼,天字阁包厢中,六个衣着不一的人一字排开,恭恭敬敬地站在杜弱面前,身旁的杜离道:“镖局修造交与林进、钟让、柳竟辽主持,三个月内完工。”
那三人齐声道:“属下领命!”
杜离道:“钱三六任天镖总管,俞明任地镖总管。”
“属下领命。”:其中两人应声道。
杜离道:“王胜,嘱咐下面的人,把今日到张府的揭令人全部盯紧了,陈不凡由你亲自去跟踪,彼若有异动及时回报,安全为上。”
王胜道:“属下领命!”
杜离道:“尔等各自行事,不得有误,去吧。”
六人领命离去,杜弱问道:“离叔,你命王胜亲自去跟踪陈不凡是何意?”
杜离道:“因为跟踪陈不凡是最危险的,倘若遇到危险只有王胜可全身而退。”
杜弱心想陈不凡是名门正派的大弟子,而且江湖上素有侠名,跟踪他即便被发现了也至于有危险。杜弱又转念一想,忽然惊声道:“莫非他就是牛郎飞贼?”
杜弱如此一问,一向冷漠的杜离嘴角似乎也有了点笑意,道:“陈不凡不会是贼人,只是贼人可能会去找他,所以我叮嘱王胜安全为上。”
杜弱细细一想,陈不凡何等人物,许多女子投怀送抱还来不及呢,不必做那龌龊下流之事,只是心中更是疑惑了,道:“这是为何?为何贼人会去找陈不凡?”
杜离道:“大小姐可记得到张府前,我教你问刘捕头的几个问题么?”
杜弱道:“当然记得,刘捕头也回答了我的问题。”
杜离道:“贼人虽然张狂,但是犯案十起,从不留痕迹,足见其也是个谨慎之人。唯独在钱府那晚,贼人却在等官兵来,还被官兵瞧见了模样,并且杀了那几个官兵。如此反常,大小姐可猜猜其中意味。”
杜弱惭愧笑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贼人不得已而为之。”
杜离道:“正是如此。连续犯案十起,必定是一次比一次难,各受害富户的戒备,必定也是愈发森严,尤其是张府。贼人却如入无人之境,身手了得自不必说,犯案前更需精心谋划,还得有精湛的易容术。”
杜弱心中豁然开朗:“也就是说贼人事前并未谋划好,亦或是期间有突发之事。如若不然,一个身手了得且精通易容术之人怎会轻易被人瞧见真容。”
杜离道:“还有一个可能,贼人不止一个。”
杜弱闻言心中震惊不已,道:“您是说一个贼人匆匆忙忙连易容也未来得及,便来拖延时间,掩护另一个贼人离开么?这可能么?”
杜离道:“极有可能,我们所知道的,想到的,陈不凡等人自然也会知道,也会想到,所以陈不凡在与辰阳比试的时候,打出了五个真气旋。”
杜弱惊叹道:“五个真气旋?好厉害的内功啊”
杜弱又道:“不对,贼人去了张府么?陈不凡怎能确定贼人去了张府?又怎么确定是五个人?真气旋又是打入的哪五个人体内?”
杜弱一连串问题发问,杜离仍只淡淡道:“我若是运功试探真气旋的走向,只会徒添麻烦。大家都是在赌罢了,张老爷在赌,我们陪他赌,陈不凡在赌,我们也陪他赌。大小姐安心静坐,切莫妄动。”
杜弱心中已然明了,道:“倘若贼人真的去了张府,又被陈不凡察觉,以陈不凡的武功,他们真敢去杀了陈不凡灭口么?”
杜离道:“等王胜的消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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