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那人相貌平平,一身剑客打扮,一条腿搭在椅子上,说话时也没瞧着辰阳,嘴里嚼着肉,还自顾地给自己的葫芦灌酒,只是坐在倜傥文雅的陈不凡身边,显得极为滑稽。

辰阳自知口出狂言必遭众人口诛,只是瞧见那人没羞没臊的模样,又觉有些好笑,欲笑还止道:“自然是不可说,为民除贼那是理所应当,只是张爷爷的十万两赏银我也想要,所以不可说!”

众人听了更是哈哈大笑,只当是辰阳是个天真顽童,笑笑便罢,那剑客打扮的人却有意继续调侃,道:“小朋友,一柄木剑可换不来十万两白银,或许小命也保不住,快些回家吧。”

辰阳道:“请教前辈尊姓大名。”

那剑客倒也爽快,道:“我叫广大名,今年才二十四岁,不敢称前辈,叫声大哥吧。”

辰阳暗想这人果是没脸没皮,道:“广大哥想试试吾剑值十万两白银否?”

广大名也不理辰阳挑衅,自顾自暇地品了一口酒,道:“我可不欺负小孩。”

不料,白庆长道:“这位小朋友可不简单,今日上午在张家旧坊前与杜姑娘切磋过武艺,虽然落败,但武功确也不凡,若要欺负他也要有真本事才可。”

白庆长又转头对杜弱道:“杜姑娘我说的对么?”

杜弱心中厌恶白庆长,但是也十分好奇辰阳使的是什么剑法,挑拨道:“这小子的木剑应当是用的千年以上的樟木所制,木质坚硬无比,普通刀剑不可断。”又瞧了瞧广大名的佩剑,道:“若是以剑换剑,像广大哥这样的佩剑,五十柄可换这小子的一柄木剑,若以重量计,两柄剑可抵这小子的一柄若是两位比武过招的话,广大哥挡这小子一招得出平时的双份力气若”

辰阳心中暗暗赞赏,这女子果是大家小姐,竟识得我的木剑乃是千年樟木所制,对杜弱稍微有了些好感。

广大名却有些不耐烦道:“不必啰嗦,我与这小子过两招便知谁的剑厉害。”

张老爷忙道:“比武较量劳烦各位移步后院练功房,辰阳乃是老夫府上贵客之子,请广大侠点到为止。”

辰阳心想:师父说的果然没错,若是比武过招张老爷不会阻止。不过辰阳也没想到,杜弱和这个年轻公子竟然有意挑拨我与那广大名比试武功。

本欲离去的众人似乎也有兴趣瞧一瞧辰阳与的比试,也跟着一起到张家的练功房,白庆长道:“两位开始吧,我等与两位做个见证,如何?”

广大名道:“来吧,你年纪小,先出招吧。”

辰阳谨记王笑风的叮嘱:先发制人。双目凝视着广大名,拔剑便刺,剑势之迅捷令众人眼前一亮。

一旁的杜弱也细声喃喃道:“好快的剑!”

那广大名,似乎也没想到辰阳出招如此之快,便慌忙拔剑,剑还没拔出,辰阳的剑尖已按在广大明的剑柄上,左手也捏起剑指疾刺,广大名也起手欲挡,只不过已是左右难顾,手中的剑已被辰阳拍落。

辰阳收了剑指,立身行礼道:“广大哥承让了。”

广大名道:“不算,不算,我还没准备好,再来”

张老爷怒喝道:“来人!将这个人给我赶出去!”

广大名哀求道:“张老爷,别别别,这是意外,意外。”

张老爷又喝道:“滚!”广大名便被张府的护卫架出去了。

白庆长道:“有趣,有趣,原来还有进来浑水摸鱼的。在下白庆长,恭喜小兄弟得胜。”

杜弱心中冷哼:双招齐出,一虚一实,还不是从我这偷来的招式。

辰阳向白庆长道了一声多谢,心想这广大名竟然如此不堪,一合便败。既如此,正好趁势佯装得意道:“在座诸位前辈当中,滥竽充数者应当不止广大名一人吧?不如晚辈来一一较验如何?”

此话一出,众怒陡起,皆道辰阳因取得小胜而骄狂,纷纷扬言:今日一定好好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当先的是个中年男子,此人生的横眉怒目,颇近凶煞之相,手持双锏,抱拳道:“三里庄,谢安,来请教。”

先是众怒起,眼下又来个如此凶煞之人,辰阳心中难免有些心慌,只得心中默念王笑风的先发制人,双手抱拳道:“请!”

辰阳话语刚落,便劈剑向前,谢安似乎早有准备,使双锏夹住了辰阳的木剑,辰阳立马挽转剑柄,弹开谢安的双锏顺势直刺,谢安连忙后跃,双脚将欲落地之际,辰阳已经倚地前滑,剑尖点在谢安的脚腕上,谢安站立不稳身躯欲倒,忙使双锏撑地,辰阳单手撑地翻身横滑,木剑顺势横扫双锏,谢安双锏离地,无以可支,仰面倒地。

辰阳跃起,短舒一口气,然后行礼道:“谢前辈,承让了。”

白庆长鼓掌大赞,道:“好剑法,倘若这是一柄铁刃,在第二招的时候便可取胜。妙哉!妙哉!”

辰阳嘴上称谢,心里却想:这个白庆长怎地这般热心,好像是他胜了一般。

张老爷叹气道:“谢庄主,辛苦你为老夫跑一趟。回去吧,方才你也听了刘捕头说那贼人的手段,不必枉送性命。来人,取些银两给谢庄主。”谢安自觉脸上无光,叹了口气便走了。

经此两战,余下众人之中有些人暗自揣测:这少年莫不是张老爷请来试探揭令之人的武功?

那云游道人便忍不住问道:“张老爷,这少年莫不是您请来试探我等武艺的吧?”

张老爷正欲开口,沉默许久的陈不凡却道:“此言差矣,张老爷已尽地主之谊,我等若是藏拙则无以安主人家之心,于情不合不管这少年由何而来,倘若我等武艺不济,的确难以擒贼,所以,我等来此若不是露上一手,则于理不合。”

杜弱轻声道:“离叔,这陈不凡的话听着似乎有理,但我感觉他是在胡说八道。”

杜离道:“静观便可。”

张老爷道:“多谢陈少侠,老朽与辰阳早就相识不假,但我从未授意他来试探各位的武功,就算请人来试探各位,也不会派个孩子来。”

辰阳道:“诸位前辈不必猜疑,晚辈只是一心擒住贼人,绝不可使贼人再作恶,张老爷为人乐善好施,对我父子有情有义,晚辈实不忍徒有其表之辈,入张府骗吃骗喝。”

“小小年纪,牙尖嘴利,你说我等是徒有其表么?接招吧!”说话那人似乎有些怒气难平,提起手中的长剑便刺。

辰阳挽起剑拨开那人的长剑,立马转守为攻,两人斗了十余招。使长剑那人最终不敌辰阳,含怒离去了。

而后,辰阳又连败两人,只是这两人武功不弱,辰阳虽胜,力气已消耗不少,倘若再战,对手武功又比这两人强的话,便难以取胜了。

陈不凡上前道:“小兄弟,剑法不错,昆仑派陈不凡来请教。”

辰阳心知自己已有些疲惫,不过想起上午已尝过落败的滋味,此次定要全力应战,更是逞强道:“我可不想欺负手无寸铁之人。”

话音刚落,引来众人一阵哄笑,有人道:“竖子无知,昆仑派使的是掌法,不用兵刃。”

又有人道:“昆仑派的掌法叫六合天殇掌。我好心先告诉你,免得你输的时候,还不知这是什么武功。”

今日的嘲讽之音辰阳已听得不少,心中全不在意,冷冷道:“不就是掌法么?我也会,看掌!”说完便使左手向陈不凡劈去,右手挽着剑花,待陈不凡出手拆招时,可立马使剑策应。

杜弱看见辰阳这般出招,感觉又气又好笑,心想:这明明使的是掌刀,哪是什么掌法,还是学我的。

辰阳来势汹涌,陈不凡却淡然如常,辰阳掌刀未至,陈不凡右手隔空一掌,这一掌劲如狂风,震得辰阳连退数步。辰阳心中大惊:这人怎地如此厉害!

陈不凡往前一跃再欲发掌,只见辰阳胡乱挥剑,陈不凡兀地使出左掌,隔空打飞了辰阳的木剑,右手变掌为爪拿住辰阳的手腕,辰阳立马刺出剑指,陈不凡似乎早有所料,身躯一挪,避开剑指,转而起手捏住了辰阳的剑指,辰阳左右手都被制住,浑身动弹不得。

陈不凡淡淡笑道:“小兄弟你胡乱挥剑,佯装慌乱,是想诱我轻敌吗?我可瞧见了你偷偷地捏了剑指哦。”

辰阳不知为何,明明是双手被制住了,怎么连脚也不动了,只得叹气道:“我输了。”

陈不凡道:好,既然这位小兄弟输了,接下来便由在下代劳与诸位讨教了。”

众人面面相觑,这陈不凡怎么突然说要代劳请教呢?众人心中不解,也不想与陈不凡过招,但陈不凡此前又说过不露两手,于情于理不合,看似已入进退两难境地。

众人暗自犹豫时,白庆长道:“陈兄掌力惊人,若是全力而为,贼人见了必定丧胆,只是捉贼并非只是比武斗狠。在下认为,倘若遇到贼人能擒则擒,不能擒则全身而退便可。”

其中有人道:“白公子说的对,捉贼考校的可不止是武艺,应当因地因时制宜。”

陈不凡仍是淡淡笑道:“两位说的对,既如此,在下先告辞了。还请诸位别忘了我们的赌赛。”又对张老爷道:“张老爷,请静候佳音,晚辈告辞。”

辰阳瞧着陈不凡的背影,暗想这人倒有几分师父的风采,这次也是输的心服口服,只是心中好奇陈不凡与他们约了什么赌赛。

陈不凡离去,众人也纷纷告辞,转眼练功房里就只剩杜弱、杜离、辰阳、张老爷四人。张老爷瞧这辰阳笑道:“许久不见,你这小娃子学了这么厉害的武功了,一动手,都把我这老糊涂吓着了。”

辰阳道:“张老爷莫怪,我我我”辰阳一时也不知应当说什么,毕竟自己在张家挑起了武功比试,刚才打败那谢安,好像与张老爷还颇有交情。

张老爷呵呵笑道:“我怎会怪你,若不是你,那些人怎知自己是否不自量力。辰先生安好?”

辰阳道:“我爹可好着呢,每日清晨上山采药,健步如飞。”

张老爷道:“我瞧你才是健步如飞。”

辰阳嘿嘿笑道:“张老爷我还有点事要办,先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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