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说你昨天一天没吃饭,血糖太低,加上精神紧绷,忽然松懈,才导致晕倒。”荣闻钦说完,已走到她身后,眸光复杂地看着她纤弱的背影。
昨天,他说昨天,难道自己晕倒,昏睡了一个晚上?脑子里这么想着,安晨微却没转身面对他。
她还没想好怎么面对他,甚至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说要办婚礼的人是他。
说要给她一个盛大婚礼的人是他。
将她一个人丢在婚礼上的人还是他。
如果他昨天出现,安晨微一定会问问他为什么?为什么要那样做?为什么要那样羞辱她?
但是今天,她不想问了,婚礼已经过了,再追加没有意义。
“微微……”立在她身后,荣闻钦声音暗哑的唤她,她的背影,看起来是那么脆弱和无力,他多想抱住她,为昨天的事向她道歉,请她原谅。
昨天,他经历了人生中最艰难的抉择,一方人命关天,一方名誉受损,无论选哪一方,都注定伤害另一方,与大多数的人一样,他选了前者。觉得人命比名誉重要,命没了,什么都没了,名誉受损,以后还能挽回,还能弥补,只要取得她的原谅,一切都不是问题。
凌晨四点多,他拖着疲惫的身躯走进病房,看到她一脸苍白的躺在病床上,另一个男人守在她的病床边,他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对她造成了多大的伤害。听着别的男人跟他说她的情况,各中滋味真不好受,他只能用冷漠,用面无表情来掩饰内心排山倒海的恐惧,没错,就是恐惧。
怕她不肯原谅自己而恐惧。
等待她醒来的时间里,他想很多,哪怕她指着自己的鼻子骂,他也想过,当她真的要醒来的时候,他突然胆怯了,怕看到她眼里的埋怨和憎恨,他逃避了,闭上眼睛装睡。
直到她想悄无声息的离开,他才不得不出声阻止她,此时此刻,人就站在他面前,没跟他说一句话,仅仅是用背影对着他。他便明白,再多的道歉,都不能弥补对她心灵的伤害,还怎么请她原谅,他有什么资格请她原谅,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握成拳。
鲁安林出门前对他说,“不能给她幸福,就放手吧。”鲁安林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放手,已经刻在心上的人,怎么放手?他自己倒是先放手给他看看啊。
荣闻钦闭上眼睛,脑海里不其然回荡着罗浮的一句话,“世上最为难的事情,莫过于一个男人想同时对两个女人负责任,丢下这边是忘恩负义,放开那边又舍不得,的确为难。”多么无奈,又多么现实。
病房门被敲响,里面的人没回应,过了一会儿后门又敲了几声,这次没等太久,病房门被推开,一个人走进来,看到两人一前一后站着,顿了下一,随即恢复自然。
荣闻钦看到走进来的人,眸光转瞬冷凝,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就知道你醒来不会再穿高跟鞋。”宠溺又带点无可奈何的语气,一点不给人压力,鲁安林仿佛没看到荣闻钦般,走到安晨微面前,蹲下,将手里提着的袋子打开,拿出一双棉麻妥协放在她脚边。“医院超市里买的,试试看,穿着舒不舒服,要是不舒服,我马上拿去换。”
“谢谢安林大哥。”低头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鲁安林,安晨微觉得非常不好意思。
“多谢鲁医生想的周全。”荣闻钦说完,也蹲下身体,拿起一只拖鞋,握住她的脚踝帮她穿上拖鞋,如法炮制穿上另一只后,他站起身对她说:“走走看看,穿着不舒服再拿去换。”
他……竟然帮她穿鞋,安晨微被他的行为吓到,完全不知道怎么反应。
鲁安林站起身,脸上波澜不惊,淡定从容,唯有放入白大褂口袋里的手拳头捏紧。
荣闻钦不管三七二十一,强有力的臂搂着安晨微的腰,带着她走了几步,停下后问她。“有觉得磨脚么?”
安晨微诚实地摇头,荣闻钦满意的一笑,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下,转身对鲁安林说“再次感谢鲁医生,拖鞋多少钱,一会儿我拿给你。”
听了他的话,安晨微脸色一变,一双拖鞋能多少钱,他这么做分明是在羞辱安林大哥?
“钱是我妹妹安和出的,你拿给安和吧。”鲁安林淡定的回答,没看荣闻钦,径自对安晨微说道:“外公昨天的检查报告出来了,你要不要看看?”
“要。”要字落下,安晨微想都没想就推开了搂着自己的荣闻钦,走向鲁安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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