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孟才人逼她这样做的,可她不愿意招供认罪,到这个时候还想侥幸过关,到底也是晨露她自己的选择,你大可不必为她感到内疚。”
身后突然有人轻轻出声,暮雯一惊,回头看去,只见淙儿缓缓朝自己走来。
“淙儿,你怎么来了?”
“倘若刚才晨露能听你的话,及时悔悟,我就会提早出现。”淙儿的脸上忽然透着些许的怜惜。
“淙儿,”暮雯迟疑道,“晨露她、她会怎样?”
淙儿没有立即回答,而是遥望着宫外的方向,幽幽道:“或许到了今晚,你就知道了吧?”
暮雯心头陡然一怵:虽然她知道玉禹卿让她给晨露假传孟惜竹的指令,其实就是想诱晨露出宫,但她却并不清楚全盘的计划,更不了解晨露出宫之后将会遭遇到什么。只是玉禹卿当时向她保证过,绝不会伤晨露一丝毫发,但利用晨露这件事始终让她惴惴不安。她无法想象,当晨露以后得知她在这件事当中起到的作用时,会以怎样的姿态来面对她?
宫外城内,在通往镜花楼的路上,有一条幽深的巷,窄窄的,只能容一两个人通校
虽处在繁花似锦的地段,但这条巷由于是前朝便留下来的古迹,并未有所拓宽,所以京城的人大都不会选择这样狭窄的巷道穿行,而习惯于绕到大路上去。当周遭的热闹如火如荼之时,这里却依旧保持着难得的清静。
但是晨露并不知道这一点,她也是第一次来镜花楼。在询问了路人之后,为了趁早赶回去,她准备走巷这条捷径。
巷的尽头,一拐出去便连接着一条宽阔的道路,镜花楼便在拐角处。
大风刮了许久,终于在酉时刚到的时候停止了。
夜幕就快降临,空并非一抹沉沉的黑,风吹散了积云,撩开一片深深的蓝。
晨露站在巷口,毕竟单身独行有些害怕,她不禁抓紧了自己的上衣。
然而她完全没有注意到,有两个人影却在她身后不远处的树荫下静静地注视着她。
“这里交给我了,你快回去吧!”其中一人对另一人道。
“好,你做事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另一人笑了笑。将晚未晚时分,四周华灯初上,淡淡的光衬得她脸部的线条如此轻柔温润。
他不禁扬起笑容,目中闪耀着欣赏之色:“这话我爱听,不过也别把我捧得那么高,我又不是什么圣人,万一办砸了,你们娘娘还不把我骂个半死才怪。”
那女子“扑哧”一笑:“要是娘娘不信任你,那这么重要的事为什么不叫别人去做?娘娘得果然没错,你这个饶嘴啊顶得上十个饶,我以后跟你话可得当心点儿,否则我会先被你气个半死才对。”
“那你也别气,”他嘻嘻一笑,“你长得那么好看,要是生气了,先丑个半死才要命呢!”话的人正是流鸢。
夜的脸上忽然发烫了,她暗自咬咬牙嗔道:“我不过你。好了,晨露快进去了,你也跟去吧!”着推了流鸢一把。
她的眼中流淌着一种隐约的欲还休,他只看了一眼便顿生出一股莫名的感动,语气一下子认真起来:“那我走了,你自己路上心。”
她心口一暖,微笑回应:“我知道,你也一样,当心点儿。”
他迅速望了晨露一眼,见她准备动身了,便冲她用力点点头:“下次见,保重。”忽然一只手轻轻压了压她刚才推他的手,然后转身跑开。
夜不由自主地浅浅一笑,然后立即往宫门走去。
流鸢幽灵一般的身影,则紧贴着毫不知情的晨露背后,尾随她进了那条巷。
晨露走得很快,一路上都埋着头,似乎生怕后面会跟着什么怪物,脚步就像是要飞起来了一样。
灯火在尽头等待,走得越近越明亮,然而晨露看过去觉得有些刺眼。
她紧紧闭了闭眼睛,想缓解一下酸痛,然而等她再次睁眼之时,却差点让她吓得十命去了九条。
下意识张嘴想惊呼,一只手掌却更快捂了上来。
黑袍蒙面人一把将她抵到墙壁上,另一只手则忽然扬起,寒光陡现。
晨露被来人遮住了大半边脸,只剩下一双瞪直的双眼,满是惊怖之色。
“你是不是叫晨露?”面罩之下,流鸢冷起声音低低问道。
晨露无法话,只有不由自主老老实实地点头。
“那就对了。”流鸢淡淡道,捂着晨露的手却微微松了松,恰好能让晨露话又不至于让她吼出来。
“你是谁?你要干什么?”晨露迫不及待发问,身子却因为流鸢的控制而无法动弹。
“你不用知道我是谁。”流鸢装着冷漠的样子道,“反正你就快死了,还问这些干什么?”
“你……”晨露腿都软了,牙关不自觉地打着颤,“你要杀我?为什么?为什么?”
流鸢微微叹道:“或许有龋心,你活着会泄露些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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