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娘娘烹茶的水是一绝啊,不是所有人都像娘娘这般,闲情逸致,情趣高雅,费尽心思采集干净无瑕雪水烹茶,别有一番滋味。”
郑柔惠拿起手帕,轻轻拭了唇边的茶水余痕:“王爷不嫌弃就好。”
“怎会。”
二人默默喝了一盏茶,烹茶的小火炉里的火苗弱了一弱,壶里水不再“咕噜咕噜”地沸腾,二人平瓷盏里的茶也见了底,郑柔惠又重新添了一盏,然后缓缓开口:“王爷今日进宫,是探望陛下的吧。”
明明这惠妃见自己去了勤政殿,却还明知顾问,显然是含了别的心思:“嗯,陛下龙体抱恙,本王理应进宫探望。”
“陛下这次恐怕病的不轻啊,王爷可有何打算?”郑柔惠直接挑明了话头。
赵琰今日见了赵煜,一眼便看的出他憔悴至极,哪里还有往日睥睨群臣的威严之仪,而且他觉得,陛下并不止普通风寒那样简单,而且陛下枕头下的那方血帕,他也看到了。
“本王自然是做好本分,为陛下分忧,听陛下差遣,尽力辅佐太子。”
“太子才十一岁,陛下便让他代为上朝,如果不是不得已,陛下怎会让一个孩童上朝独自倾听天下之事。而这两日陛下病了,太子一直在一旁守着,代陛下批阅奏折,王爷觉得这是为何?”
赵琰突然抬头,眸子变得阴沉幽暗,殿内明明暖和的跟春天一样,此时却陡然起了三尺之寒,郑柔惠却并不惧,依旧笑的宛如云烟惬意:“陛下明明不止风寒那样简单,他却费力瞒着朝臣,瞒着本宫,甚至瞒着王爷,实不相瞒,本宫偷偷去看过陛下的药渣,那根本不是治风寒的,而是压抑肺火,补血活气的,而且陛下时常昏昏沉沉的,本宫和王爷去探望陛下,是陛下恰巧醒着的时候。”
“你的意思是,陛下恐怕不太好?”
“嗯,当然。这只是本宫的猜测罢了,不过也八九不离十。而且本宫猜测,陛下马上就会趁少有的清醒之时,修书一封,暗自送到晋阳王手中,召他回京,主持大局。”
“怎么可能?”陛下都已经对萧明卿断了信任,贬了他,怎会再召回京重用。
“陛下表面上看起来是听信了流言,贬了晋阳王,可他也仅仅是将晋阳王贬到了封地,而且还是突如其来的一道旨意,甚至在朝堂上提起此事,由此看来,陛下仅仅是为了盖住流言罢了,他对萧明卿,还是一如既往地信任,一旦有大事发生,他一定会召回晋阳王。”
赵琰有些蒙了,他筹谋了这么久,以为一切都已经水到渠成,尘埃落定了,可没想到,他做的一切还是徒劳。
“王爷是陛下的亲弟弟,皇室血脉,陛下如今病重,他连您都瞒着,朝政,军国大事,他放手交给太子一个人,都不曾想过让你帮他分担一二,是为何,是他不信任你,甚至忌惮于你。”
忌惮!赵琰手中的青瓷盏端不住了,盏里溢出的滚烫茶水烫红了他的虎口处都不自知,他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如此失态,似乎他再用力些,那花样精致的青瓷盏便会碎裂成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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