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难得的阳光从雕花纱窗的缝隙中偷偷撒泻进来,不偏不倚恰好笼罩住了摆在桌案上的红梅,让梅花的清冷有了温融暖和之韵。
郑柔惠一面欣赏着渡了一层金纱的红梅,手里煮水烹茶的动作却依旧优雅从容,那茶壶汤勺在她手中就宛如艺术品一样。
芳草知道娘娘回来后是要给陛下熬粥的,可为何回来以后气定神闲地烹起了茶,而且今日娘娘烹茶用的水,是收集的今年落在红梅上的第一场雪,去其杂尘污秽,只余下最干净最透彻的雪水,用质地最好的白瓷盏盛着,娘娘基本上每一年都会如此这般收集,但都宝贵的很,可今日这是怎么了,轻易就取出了雪水烹茶,而且还拿了两个青瓷茶杯,明明只有娘娘一个人啊。
细腻的茶香已经出来了,柔和了红梅的浓郁,愈发别具一格超凡脱俗。
“芳草,让其他人都退下吧。留你一个人伺候就好。”郑柔惠不咸不淡地开口。
芳草更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待她让其他人退下后再返回殿中,却见娘娘的茶已经烹好了,且倒出了两杯,一杯置于自己面前,一杯置于对面,而且自己也不喝,就安静地坐在那儿,像是在等什么人。
窗外的一枝红梅开的太盛了,树干承受不住重量,突然断裂了,芳草听到枝桠断裂的声音,急忙跑出去看,却看到瑾王站在庭院中,捡起那枝刚刚断裂的红梅,云白色清冷的衣裳,配上这红梅,却丝毫不突兀,且一个男子举着这红梅,并没有媚俗之感,反而更觉高雅,芳草急急迎上去:“奴婢见过瑾王殿下。”
“起来吧,”赵琰将手中的那枝梅花递给芳草:“找个瓶子把它插起来,还能维持几日。”赵琰也是爱梅之人,他不忍心见迤丽的红梅跌入泥土,无人问津,悄无声息间碾做残瓣沙砾。
“是。”
“惠妃娘娘在里面吧。”
听到瑾王问出这句话,芳草想到娘娘烹制的茶,原来娘娘是在等瑾王。
赵琰今日入宫探望赵煜,在勤政殿门口碰到了恰巧从里面出来的郑柔惠,眼神交错间,赵琰便明白她是何意。
殿内清香袅袅,水雾氤氲相和,郑柔惠一袭淡粉色宫装,端庄温婉,手指抚着青瓷茶盏的杯沿,指尖划过半圈,微微一笑:“瑾王来了。”却并未回头。
赵琰走上前,坐到了郑柔惠对面,而他面前,早已是为他准备好的清茶。
“芳草,你先退下吧,”郑柔惠始终都保持的刚刚的那个样子:“王爷,请用茶。”
赵琰轻笑出声,摸挲着青瓷盏上的花纹,温香沁鼻,茶面上还浮着几片淡绿色的茶叶,是上好的毛尖,而且还是用难得的雪水烹煮的:“娘娘的茶,真是好茶。”
“哪里算得上什么好茶,不过是上贡毛尖,陛下也是赐给了王爷的。”郑柔惠轻轻抿了一口,甘甜久久留于唇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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