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2月中旬,正是快要过春节的时候,小队全体人员回到前进营地,连负伤的队员也接回来了,虽然他们的伤尚未痊愈,队领导的意思是全队聚到一起,好好过个建队后的第一个春节。

好好过个春节?有啥过的,就是几顶帐篷,想要吃饭,连台冰箱都没有,有好东西到了我们这里也储存不了,我根本就不指望。和我一样想法的大有人在,就前进营地的保障状况,吃顿比较丰盛的年夜饭可以,可是连续吃几顿就困难了。

大家聚在一起,就意味了上级没有安排结婚的干部利用春节回家探亲,虽然队里也向上级提出要求,各单位人员刚到前线就打了两仗,为提高士气,慰劳干部,应该安排安排探亲。我未婚,就没想到队里对我会有什么照顾,所以这些事并未打听,别给队长、指导员有压力。

尽管不能安排探亲,大年三十晚上,让大家能在营地和自己的家人通个电话,队里也争取了,可这个要求此时并未得到答复,我看也悬。说实在的,我可真想打这个电话,想要知道小倩读研究生怎样了,想她和小莺,很想,空闲下来就想。

不瞒大家,我有些后悔了,进到秘密作战小队,执行的都是国外的作战任务,驻扎的地方是在边防线上,比他妈的边防军还边防,弄不好是“长期徒刑”了,待解甲归田,什么都晚了。这是我的一时之念,话说谁还不能有个迷糊的时候?

这一天,春日正好,娇阳明艳,营地洋溢着要过年的气氛。

我正在带领队员们擦拭武器,队长吹起了集合哨。我们以为有任务了,赶快在队部茅舍前列队,队长、指导员笑嘻嘻地对我们大家说:“接到上级通知,要小队全体人员脱下迷彩作战服着军便装出动,副班长以上人员佩上士衔,队员统一佩上等兵衔。大家赶快结束手上的工作,15分钟后接我们的车就到了。”

队员们匆匆保养了武器,迅速换装。我要了付上士衔,换上军装,就与管理员曾凌睿与保障分队交接了营地武器、物资的保管事宜,这些事务肯定得由我负责。车到了,再出来,看到徐队长和沈指导员都戴了尉官衔,让我换一付,“算了,挺好的。”我对他们说。戴什么军衔有意义么?就是一种掩护措施嘛。

全体人员乘车出发,这阵仗,我们小兵搞不清楚,看队长、指导员和一些上尉的脸色,他们都很轻松,像是好事。春节来临,也应该是好事了,小队成立一个半月,我就在外带队二十六七天,打了两仗,怎么着也该喘口气,放松放松。这是我在车上所想所念。

我们乘坐了两辆卡车出发,队长、指导员各在一个驾驶室乘坐,我、詹凌睿、范宜任和一班坐在一个车厢里,车厢被车棚遮得很严密,后面的帘布都拉上,我们自觉地不拉动遮掩严实的车帘,不去朝外探看。但都是老兵了,坐在车中什么都看不见也知道是离开山区,只是我们搞不清去的地方。

我和老詹、老范坐在车厢尾部,他俩靠着车边架,我靠着车背板,忍受着颠簸。我手拉着旁边的车厢板条,让自己能坐稳,什么也不说,注意着车行,别一个不小心把我给颠下车。在山间行车时,我们全车人都控制着自己的身体,减轻巨大的颠簸带来的身体与车体的撞击。别说来回撞击,就是颠也够受的,还不如徒步呢!

车开到柏油公路上,大家才开始说话,在我们这辆车大概就老詹、老范见多识广,我问他们:“看样车行的距离不短了,你们认为会有什么事等着我们?”

“好事。”范宜任先答。

“大大的好事。”詹凌睿定性说。

“嗯”我叹了口气,说道:“啥好事,在我这里都没什么意思。”

“是么?”老范看着我问。

我没法解释,到是老詹替我说了,“是啊,还真没啥好事能让咱们的副队长开心的,升官,他升得够快的了立功,我知道前两三个多月,一等功他就立了两个再就是提前晋升军衔,我看按照军衔晋升条例,怎么也不会才一年时间,就授予上尉吧?”

“是么?要按你说的,我看晨队副晋升上尉,嗯,指日可待。要不咱们打个赌?”老范够敢修改军衔规定的。

“赌什么?”老詹有些挑战地问。

“谁说对了,对方请吃饭。”老范的自信不够大。

“你太不实在了,在营地用得着你请吗,在战场你请我吃你那份野战盒饭,算个屁呀!”

“那你说……”

他们赌约还没立明白,卡车就停下了。这时已经是离开营地几个小时之后,当我们下车一看,是个军用机场。

车停在了一架中型运输机旁,我们还是按照各车人员排成两列,在队长和指导员与一位空军军官相互报告时,我看见老詹眼睛一亮,他也注意到我的目光,但在队列里他什么没说,笑了笑,有几分得意,那意思是说:“看,我说对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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