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向文来的时候,孟九真在白色的病房里坐立不安,窘迫得不知如何是好,见到他出现在病房门口,几乎是扑了上去:

“好你个小子,怎么这么慢!”

储向文狠狠地剐了孟九真一眼:“你又没说哪里的病房,知道我废了好大劲才找到这的吗?!”

孟九真抱歉地笑了笑,他往病房里看了看,疑惑地说:“人怎么这么少,母亲呢?”

“有事先走了,等一下你得跟那边那个人去一趟警察局。”孟九真指了一下窗台边的候温茂。

“他就是你说的候温茂?”他看到候温茂后眼底似乎有光亮晃闪而过。

“是啊。等等,你先跟我说清楚,你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被绑架了?”

储向文面色一下子灰了下来,略为气馁地说:“还能怎样,我发现鬼房有打开暗室的机关,还没动手呢,就被打晕了。”

孟九真诧异地说:“你怎么混进去的?那个老人可不是那么好骗的啊?!”

“我说我是你的朋友,去那里帮你拿一些你落下的东西,那个叫阿平的就让我进去了,那个老人也没说什么。

“我按照你的描述找到了鬼房,当时其他人都没有注意到我,我很顺利就潜进去了。在那个血淋淋的屋子里绕了大半圈,很快就发现那幅油画有问题。只是我还来不及细细查看,就听见身后有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向我逼近,我刚回头,啥都没看清楚,就被重物砸晕了。

“我醒来后就发现自己被捆绑在一栋老楼里,手脚都被绑住了,嘴巴也被棉布堵着,手机掉在地上,我只好把鞋子蹭掉,用脚趾打字给你发了短信。后来不知道过了多久,就走进来一个戴着面罩的人,身形有点像老人,一进来又打我,这家伙打人超级准啊,能把人打得晕过去还不死的,醒过来后还疼得死去活来。于是我又窝囊地晕过去了,醒来后就发现我睡在一家废弃工厂旁边的小巷子里,那老头根本不见人影。”

那个老人,铁定是胡承平无疑……只是,为何他会放走储向文?是因为听到胡紫卉遇袭之后,顾不上处理他,匆匆离开了么……

蓦然间,孟九真忽然注意到一个细节,拉住储向文问道:“你不是说你的手机掉在地上么?后来是怎么打给我电话的?”

储向文也疑惑得捏起下巴:“我也在奇怪,我被他捆住根本拿不到手机,但是最后我醒来的时候,手机已经躺在我裤兜里了,他也没有绑着我,完全就是放我逃走报警的意思啊。”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那个老人,从一开始,就不想加害储向文么?如此看来,他真的不是鬼房谜案的凶手啊,这样一来,凶手就是……

眼前突然闪出一副面容挡住孟九真的视线,孟九真抬起眼来,就见阿平正凶神恶煞地瞪着孟九真,眼里的阴狠毒辣甚至衬得他印堂发黑。

孟九真大吃一惊,急急地向后退去,却见阿平一脸诧异地看着孟九真:“孟先生?!你怎么来了!”

孟九真摸了一下额头,自觉有些晕眩,略为虚弱地应答道:“嗯,听说胡小姐出了事,我特意来看看。”

他满怀歉意地笑笑:“那真是麻烦你了。”

孟九真眼前霎时间有些恍惚,刚才阿平凶狠的面容浮现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再看看面前的阿平,心想也许是方才凑得太近才会看成他在瞪孟九真吧,可是为何那眉宇之间的恶毒阴狠如此真实,完全没有丝毫的掩饰。

“孟先生,是这样的。”阿平突然凑近孟九真,轻声地说,“紫卉她失忆了,阿翠又……刚刚去世,这阵子实在发生了太多事情,我们可能要继续住一段时间,等紫卉的病情稳定下来,阿翠的丧事安置完毕后,我们会立刻搬离住宅,绝不会再给你们添任何麻烦,就是这几天,请你们再……宽容一下。”

孟九真心里嫌恶地想着谁想去住你们那个住宅啊真是……脸上却换上一副很理解的笑容,还很礼貌地点点头:“没关系的,我们也不急。”

阿平微微笑了笑,侧身离开。他这一侧身,便让孟九真看到老人如同冤魂一般跟在他身后,苍老的眼眸中射出寒箭一般的目光狠狠刺向储向文。

孟九真转眼望去,储向文明显被惊住了,嘴巴微张着愣在原地,微微哆嗦着对孟九真说:“没错,我敢肯定,那个老人就是他,那眼神,绝对错不了……”

候温茂在这时候走出病房,却仿佛没看到孟九真似的径直往外走去,孟九真一看苗头不对急忙喊住他:“喂!候温茂!你干嘛去?!”

他诧异地回过头,显然被孟九真对他的称呼惊到了。孟九真顿时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拼命地在脑海里搜寻着解释的词:“那个……我不是故意要……哎呀……”

“我去警察局。”哪知对方只是冷冷地抛下这一句话,五个字,就潇洒地回头走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他回头的那一瞬间,似乎嘴角飞扬起一抹笑意。

“等等!向文也得跟你一起去啊!”说着孟九真就伸手把身边的好友推了上去。

储向文这小子估计还在老人的眼神中懵逼,傻愣愣地摆了摆手:“嗨?我叫储向文……你嘞?”

然而他打招呼的对象只是回头瞥了他一眼,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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