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天天过去,转眼已至年下,墨竹君派出了云栖山庄的各路人马,可白鹤道人已然杳无音信。众人都忧心忡忡,但夜皎月和秋静玥小两口却仿佛已经忘了这件事一般,每日处理了公务就跑到大街上牵着手吃吃喝喝。
其实了解他们的人都知道,他们只不过是强颜欢笑罢了,不然又能如何?每天伤春悲秋不成?日子总要过下去,还不如高兴一些,免得让对方更加难过。
巴州的部署已经一切正常,大周的将士们仍旧在齐国浴血,米仓山的军需依旧源源不断的向前线运送着。
夜皎月将现下住的地方和香月堂打扮一新,迎接热闹的新年。今年虽说人少,又是背井离乡,可是年味都是不可少的。
夜皎月还依着巴州当地的风土人情增加了许多长安城里没有的吃食摆设,跟秋静玥和墨竹君一起,过了个温馨的春节。
正月初一一大早,夜皎月便拉着秋静玥去给墨竹君拜年,墨竹君还有模有样的给二人包了红封。拿到红封的夜皎月又闲不住了,欢喜的拉着秋静玥去街市上闲逛。
日子一晃到了正月十五,本就繁华的街市上更是挂满了琳琅满目的灯笼,八仙过海的、嫦娥玉兔的,不只是样子,灯的品质也是五花八门,上头挂满了各种灯谜,令人目不暇接。
“静玥,我要吃那个!”夜皎月提着一个莲花灯笼,指着一个小吃摊子,兴奋地叫道。
秋静玥笑呵呵的上前,不一会儿端了一碗红糖圆子回来。
“怎么只有一碗?你不吃吗?”夜皎月看了看碗里的四个圆子,有点不好意思吃了。
秋静玥将碗搁在小桌上,摆摆手说道:“我可不吃了,你爱吃的街边小吃都太甜了。”
“多好吃啊,我爱吃的可不止甜的,巴州美食,百菜百味!”夜皎月吃了一口圆子,叹道:“真好吃啊!没想到巴州的元宵灯会可不比长安城里的差!”
秋静玥坐在她边上看她吃的开心,笑道:“慢点吃,好吃明日还来,今日不许吃多了,回去吃不下饭。”
“知道了知道了。”夜皎月又放嘴里一颗圆子,口中模模糊糊道。
二人正说着,便见麦冬从远处跑来,街上人太多,她又心中着急,一路被推搡着挤过来,一张脸都涨成了红色。
“大郎君,大少夫人,不好了!”麦冬都顾不上擦汗,弯着腰扶着膝盖直喘粗气。
秋静玥蹙了蹙眉,问道:“何事?”
麦冬直起身,从袖口里掏出一封信。“大郎君,这是长安来的信,送信的人是我们府上的人,说是…说是初一小郎君殁了。”
“你说什么?”夜皎月蹭的一下站起身,“什么时候的事?我走的时候初一还好好的……”
麦冬抿了抿唇,低声道:“正月初一那天……”
正月初一?那不就是初一的生辰之日吗?!
秋静玥见她整个人都僵直在原地,连忙上前搂住她的肩膀,安慰道:“别急,先上车,看看信上怎么说。”
二人哪里还有心情闲逛,赶紧上了马车,川柏川谷不敢怠慢,连忙赶着马车往回走。可是街上人实在太多,就算再着急马车也只能慢吞吞的朝前挪动。
秋静玥展开信纸,看了几眼便将信纸递给了夜皎月。“事有蹊跷。”
夜皎月蹙着眉头接过信看了看,“爹说…初一像是被掐死的。像是…是什么意思?”
秋静玥摇摇头,“我想不出这是谁做的。”
夜皎月掀开车帘,问外面的麦冬:“麦冬,送信的人还跟你说什么了?”
麦冬面色有些苍白,轻声道:“说初一小郎君刚没了一天…就…就全身发黑溃烂,像死了几个月的人一样。”
秋静玥眯了眯眼,问道:“净远呢,有没有说起他?”
麦冬想了想,说道:“没怎么说,就说三郎君基本不怎么回府,都在香月堂吃住,小郎君一直是夫人带着的。小郎君走后,三郎君被叫回来一趟,却看不出一点伤心,说是不伤心,不如说是没反应。”
秋静玥和夜皎月对视一眼,双双无言。
半晌,夜皎月低声说道:“不说别的,初一很是讨喜,娘带着他肯定喜欢得很,初一这突然离去,娘怕是受不住了。”
秋静玥点头,“此时你、我和净凉都不在二老身边,唯一的一个庶孙还突然亡故,死因成谜,真怕爹和娘受不住。”
夜皎月攥紧了拳头,“到底怎么回事,初一还那么小,刚刚一岁的孩子,究竟是什么原因……”究竟什么原因,让一个健康的孩子突然在生辰那日暴毙而亡?突然,她只觉得后脊一阵发凉,颤声道:“是不是黑无常做的?”
秋静玥的瞳孔都控制不住的紧紧一缩,这样一来,所有不合理的事就都说得清了,可……“我觉得应该不是,他杀了初一作甚?没道理。”
是没道理……夜皎月略微松了口气。“爹娘一定也找大夫看过,一定是看不出原因,才这样写信告诉我们的。想必他们现在也没什么主意了。”
秋静玥思索片刻,轻声道:“现在最重要的是让初一赶快安葬。”
二人好不容易避开了人群回到府中,一进门便被宫悦竹叫到了墨竹君的住处。
二人一进屋,便见到那位将信传给麦冬的秋家小厮川贝。
墨竹君让他们坐下,率先开口道:“我听闻此事觉得蹊跷,便自作主张将人叫到我这里问了问。”
秋静玥一拱手,说道:“先生便是不叫,学生也要劳烦先生给出出主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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