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这个荷包真好看,一定是哪位心灵手巧的姑娘送给你的?”白婉痕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让花凌知看出她的异样。
花凌知表情深沉,轻轻地抚摸着荷包的边边角角,喃喃道,“绣这个荷包的女人,是世上最温柔端庄的女子,可惜我一次也没有见过。”
“公子没有见过,又自知她是一个温柔端庄的女子?”白婉痕紧问一句。
“看这个荷包就知道她一定是世上最温柔的女子。”
花凌知的目光,装满忧伤和对那个未曾谋面的女子的向往。
“婉姨,我看你对双面三异绣挺有见解的,这样,家里的事情就不用你做了,你只需要帮我设计一些绣花样式,再去铺子里指点一下他们的针法就可以了。有闲暇时间就多帮帮云裳那边。”
“真的,公子你同意我留下来?”
“嗯。”
“谢谢公子,谢谢公子……”
白婉痕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竟掉下泪来。她的目光一刻也不愿离开花凌知的脸,越看越像,越看越亲切……
可惜他姓花。白婉痕在心里叹息道,“他长得真像那个人年轻时候的样子,一样的眉眼,一样忧郁的表情,掐指算来,她的儿子也该跟他差不多年纪了吧。
花凌知不是木头,在自己的府上,还没有哪一个下人敢这样盯着他看,毫无顾忌。奇怪的是他竟一点儿也不觉得反感。
也许是因为自己太痴迷双面三异绣,太痴迷关于母亲的只言片语,若母亲还活着,应该跟眼前这个女人差不多年纪吧。尽管脸上有苍桑,更多的却是骨子里的刚强。
翁云裳的生活,随着敬夫人的下葬,很快又恢复了表面上的平静。许夫人又来过一次,跟她反复叮嘱,最好提前准备好一笔钱,卖地的事情极有可能在年前就落实下来。翁云裳心情沉重,不过当着许夫人的面,并没有表现出来。
“云裳,傻孩子,你为什么不早点说你的就翁云裳呢?这些年,你母亲表面上是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可她心里,没有一刻不在想念着你。这些话她找不到人诉说,只能说给我听,唉,我能做什么呢,最多就是开解开解她,可你知道,这种锥心入骨的痛,旁人几句不痛不痒的话,一点儿意义也没有。”
翁云裳心酸地点头,母亲思念女儿痛,女儿想念母亲又何尝不痛。她从现代穿越而来,在那个社会,于母亲,她也是死了。这种痛苦,她不比敬夫人体验得少。
“……孩子,以前我不知道你是云裳,只知道是你的衣裳救了我一命,让我多活这么多天,让我夫君的心重新回到我身边。这些,是我平时积攒下来的,我也用不着,就都给你吧。”许夫人郑重地掏出一包东西,放在桌子上,慢慢打开。
是一对价值不菲的碧绿镯子。
“不,不,不,许夫人,我不能要,这太贵重了,您都收回去吧。钱的事情我会想办法……”
“傻孩子,我可没说让你把这些拿去换钱,我是说送给你,以后就是你的东西了。姐姐不在世了,她的女儿就是我的女儿,我这个做母亲的,为女儿尽这点心意算得了什么?云裳,你要是再推辞,就是看不起我,也看不起我和你母亲的一场姐妹缘分。”
翁云裳感激地看着许夫人,“夫人,我收,我收下……”
“哎,这就对啦!”
“夫人,您要是方便,能不能帮我劝劝想容,她现在不肯见我,听敬山哥哥说,想容天天把自己关在房里,连吃饭都是下人端进去的。我好担心她啊……”
“唉,云裳,想容的事你也不要太着急,这孩子跟你不同,她自打有记忆起就已经在敬家,况且这么多年,敬老爷都是把她捧在手心里,当亲生女儿养大的。你叫她一下子接受这些改变,太难了。”
许夫人摇着头,非常为难。
送走许夫人,翁云裳将那对玉镯收好,放在柜子里。
买地要一大笔钱,不管官府打算年前还是年后拍卖,她都不大可能筹到那么多钱。
敬山现在不敢出门,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守着翁想容,怕她做傻事。
“老爷,当年是我一时手软……”
“混账,你一时手软,你一时手软,害得我赔了夫人你知不知道?早前我还问你,潭金线有没有可能就是翁云裳,你是怎么说的?现在呢?”敬仁桥面色铁青,大声质问,“你的命都是我的,想不到你就这样对我?”
老林低着头,一声不吭。
“你说,现在怎么办?这个翁云裳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京城一个杜公子的案子还没有破,要是再死一个人,那许平还不把庆云城翻个底朝天?搞不好,连当年杀翁启学的事情都能让他给翻出来!”
“老爷,翁云裳一个手无寸铁的丫头,我半夜潜进她家,一刀结果了她,神不知鬼不觉的,不会有什么牵连的。”
“不行,现在敬山已经长大,再不是当年那个小孩,翁云裳要是死了,他也不会罢休的。”
“那……”
“算了,暂时不要管她,反正她也翻不起什么大浪。夫人过世,敬山要为她娘守孝三年,也娶不了这个女人回家。眼下最重要的事,是要狠狠地收拾周修文这个叛徒。”
“老爷,您说,要我怎么做?”
敬仁桥阴着眼,思忖片刻,道,“汪若娴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现在是冬天,她还能用衣裳遮一遮……不行,不能等了,尽快叫周修文尝到痛的滋味。”
他冲老林招招手,示意他近前一些。
“老林,你这样……这样……”
“是,老爷。”
出了书房,老林直奔下人们聚集的后院而去。
“玉竹,你歇会儿吧,天气这么冷,你出一身汗,很容易生病的。”一个头上裹着花布巾的大婶说道。
玉竹正抡起一把砍刀,用力朝竖起来的木头桩子劈去。
“王大婶,我没事,你就让我多劈点吧,只有累了,晚上才能睡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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