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线,不要去。”

“娘,您刚才说敬夫人情绪低落,她这样一个人跑出去肯定会有危险的……”

“金线,就算你现在去找敬少爷,他来了,又能去哪里找敬夫人呢?”

“这……”潭金线一时语塞,“难道我们就这样傻乎乎地在家等,等着敬夫人会回来找我们?”

白婉痕脸上的泪水还没有干,她紧紧地握着潭金线的双手,将它捧到胸前,嘴唇抖得厉害。

“娘,您怎么啦,我没有责怪您的意思啊,敬夫人她自己要走的,我知道,这不怪您……”

“不,金线,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娘你这是……”

“孩子”白婉痕看了看一旁的小甜,欲言又止。

“哦,你们聊,我还有事,我先进屋了,你们慢慢聊。”小甜挥挥手,返身进了院子。

“孩子,敬夫人就是你娘啊!”白婉痕声泪俱下,泣不成声,“还有,敬容就是你失散多年的妹妹,她就是想容啊,她跟你一样,也姓翁,她就是你妹妹想容啊……”

“什么,娘,这,这……”潭金线抽出手,后退几步,不相信地看着奶娘,这怎么可能?

白婉痕将事情经过简单地说了一遍,末了,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夫人一听说你就是云裳,硬缠着我要我马上带她来见你,她说她有许多话要跟你说。可是……可是……夫人她又……唉,我也不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明明都已经到了门口了,怎么又不敢见了呢?”

在潭金线的内心,早已与原主翁云裳容为一体,不分彼此。翁云裳的母亲就是她的母亲,翁云裳的妹妹就是她的妹妹,但她又能适当地保持理智,跳出原主的思维看问题。敬夫人一听说敬仁桥就是杀死翁启学的凶手,立即离开敬府,再也不愿意回去。

现在迫切地想看到自己的女儿,都到家门口了,却又一次地离开。

她心里在想什么……

潭金线反复问了自己两遍,眉头一蹙,大叫一声,“不好,娘,夫人怕是想寻短见。”

“啊,那……那……”白婉痕先前没有想到这一点,经潭金线这一说,越想越觉得有道理,顿时吓得面色苍白,双手颤抖,“这可怎么办啊,夫人她……她会去哪里呢?”

“娘,我得马上去找敬山哥哥,这里只有他是最了解敬夫人的,娘您先进屋,我现在就去敬府。”

“不,我们来的路上,看到敬少爷往西街那边走了,一路走一路都在向人打听消息。”

“啊,西街小巷纵横,叫我去哪里找他啊?”潭金线束手无策,急得在原地乱跳。

恰在这时,一辆马车得得得驶过来,在她们身边急急停下。

下来一个人,正是敬山。

“金线,”敬山下车,疑惑地看着白婉痕,“这位是……”

“哦,她,她是……”潭金线刚才在小甜面前,坦然承认白婉痕是她的母亲,可是敬夫人的突然出现,让她的头脑一团乱,不知道该怎么向敬山介绍白婉痕。

“敬少爷,我是花公子府上的用人,我姓白,叫婉痕。”

“哦”敬山匆匆点头,焦急地看着潭金线,“金线,城里我已经找遍了,没有看到我娘……”

未等敬山说完,潭金线已经打断了他的话,“敬山哥哥,敬夫人刚才来过我这里,不过她没有下车,直接就走了。”

“你说什么,那你怎么还站在这里,你为什么不去追啊?”敬山急得失去理智。

这个时候,潭金线当然不会怪他。

“是花府上的车夫送夫人过来的,她说找我有事,可是当我出来的时候,她又叫车夫快马加鞭地朝大路方向跑去,我两条腿,哪里追得上啊!”

“对不起,金线,我真是急糊涂了。”敬山忙不迭地道歉,“我心里太乱了……”

“不用说对不起,敬山哥哥,你的心情我理解。你好好想想,敬夫人心情不好的时候,一般会去什么地方?”

敬山沉思了一会儿,“我娘平时很少出门,就是出门,也只是去找许夫人聊天,可我刚才就是从许府过来,一路上并没有看到有马车经过。”

“那……”潭金线也很着急,如果敬夫人有个三长两短,她也不知道怎么向原主交待了。

“对了,我想起来了,我娘曾经说过,她喜欢城外往南三里处的那片树林,每年春天的时候,我都会带着她和妹妹去那里踏青。金线,快上车,我们去那里看看。”

“嗯!”

“我也去。”白婉痕大声说道。

“你也去?”敬山疑惑地看着她,花府的一个用人,她去干嘛?

“让她跟着。”潭金线知道一时也解释不清楚那么多,只简单说道,“快上车吧。”

马车一路飞驰,经过东同街的时候,也没有减速,惊得街上的行人纷纷朝两旁退去,一路都是尖叫声。

潭金线手不停地揪着衣襟,心里一直在想白婉痕带来的消息。敬夫人是翁夫人,敬仁桥就是当年的杀人凶手,这一切,敬山到底知不知道?又或者,他知道一些,又不知道一些?要不要现在就跟他问清楚?

白婉痕像是知道她内心所想,故意用手碰了碰她的膝盖,冲她微微摇头。

“奶娘信不过敬山,也是,他们都姓敬……”潭金线用眼角的余光瞟了一下敬山,他身体朝前倾着,一直看着帘子外面,完全不曾察觉车内两个女人的异样。

马车很快出了城门,一路向南,一会儿功夫就看到了敬山所说的树林。

时值严冬,树叶早已掉光,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伸向天空,有的奇形怪状,有的苍劲有力。

“前面,前面有一辆马车”敬山激动地叫起来,吩咐车夫停车,他自己不等马车停稳就跳了下去,飞身朝前跑过去。

“娘,娘”

敬山跑到前面那辆马车边,用力掀开布帘,里面哪里有人?他顾不上喘气,大步冲到车前:

“这里面的人呢?”

车夫好奇地探过头来,看着敬山。

“快说,这里面的那位夫人呢?”他急不可耐地冲过去,一把揪住车夫的衣领,“那位夫人去哪里了,你快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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