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凌知犹豫着,不知道怎么回答敬夫人的话。
敬容容貌出众,性格单纯,每次看着他的眼神又是那么执着,作为一个男人,要说花凌知一点儿也不心动,那是假的。但面对敬夫人的这种单刀直入的问话方式,花凌知又不愿意承认,虽然是他收留了敬夫人,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导致敬夫人离家出走,他一点儿也不知晓。
看敬夫人脸上的急切,更像是在安排后事一样。
“……其实,我也不知道……敬夫人,感情的事,相信您比我更加体会深切,我和令千金之间,应该还没有到那样的地步。”
花凌知回答得模棱两可。
敬夫人脸上明显闪过一丝失望,她轻轻叹了一口气,表示理解。
“敬夫人,您真的打算永远不回敬家,庆云城这么小,敬老爷很快就会找到这里来的,到那时,您又怎么办?”
“你放心,我不会连累你的。”
“夫人,您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嗯,我明白,花公子,你放心,我的事情我自己会解决,谢谢你收留我,让我有一个清静的地方,好好想清楚一些问题。还有一件事,可能要麻烦你。”
“什么事,敬夫人您尽管说,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做到。”
“我想跟婉痕出去走走,但是又不想让熟人看到,你能帮我备一辆马车吗?”
“当然可以,夫人,这个我早就交待过陈伯了,府上的马车您尽管用就是了,他们不会乱说的。”
“谢谢花公子。”敬夫人朝白婉痕伸了伸手,要她扶自己起来,“婉痕,我现在就要去见她,一刻也不能再等了。”
“好的,敬夫人。”
“可是,夫人您的身体……”花凌知轻轻退到后面,“您这样出去我怎么放心得下?”
“我没事,公子,有婉痕在,我什么事也没有。”
花凌知疑惑地看了看新请的这个下人,很奇怪,这两个女人之间,竟像是有一种天然的默契似的,她们刚认识就给人相互依存的感觉。
“夫人身体虚弱,你一定要小心侍候,千万不要出什么差错。”
“是,公子。”白婉痕不卑不亢地回答。
按照花凌知的吩咐,马车行驶得很慢。敬夫人对外面的吆喝嘈杂提不起任何兴趣,焉焉地斜靠在车内,手托着头。白婉痕默默地掀起侧边的布帘,这次回城,她每天忙于生计,从来不曾坐下来好好打量这个生活了小半辈子的地方。现在坐在马车上,有一处居高临下的感觉,人与物,看起来与平时大不一样。
突然,一个熟悉的人影进入她的视线内。
“大哥,慢一点,再慢一点……”白婉痕急忙叫住车夫,嫌布帘太窄,看不清楚,干脆从前面探出半个身子。
街边的一家包子店门口,敬山正在向做包子的师傅比划着,动作焦虑。
“婉痕,你在看什么?”
“是敬少爷,夫人。”
敬夫人急忙掀开布帘,正好敬山也偏过头来,只一天一夜,他已变了一个人似的,面色蜡黄,口唇干枯。
他的目光中带着深深的忧虑,慌乱地望着每一个从他身边匆匆而过的行人,当看到一个背影跟敬夫人很像的女人时,他冲上前抓住人家的手臂……
“山儿……”敬夫人的心在滴血,轻轻唤了一声,忍痛将布帘放下。
“大哥,走吧。”白婉痕声音沉重。
一路上,敬夫人更加萎糜沉默。当马车再一次停下时,她又猛然起身,“到了吗,是不是到了?”
一边说,一边就要下车。
“夫人,您先不要下车,让我去叫她出来吧,她这里也不方便说话的。”
白婉痕匆匆上前敲门。
“金线,今天可真是热闹啊,这敲门的声音从起床到现在,就没有断过。你猜这次又是谁?会不会是敬公子那边有消息了。”小甜正在剪一条棉衬裤上的线头,放下针线,好奇地问道。
“快去开门啊!”潭金线哪有心情跟她猜谜,催促道。
小甜“哦”了一声,小跑着穿过院子,“吱呀”一声把门打开,“这位大娘,您是……”
“我找金线,我是她的……”白婉痕犹豫了一下,“我是她的朋友,你快点喊她出来。”
白婉痕说着,踮起脚尖冲里面喊了起来,“金线,金线,快出来啊……”
“哎,这位大娘,你可真有意思,什么事情急成这样,我这马上给你去叫就是了,你这样大叫大嚷的……”
“娘,您怎么来了?”潭金线听到动静,已经出来了。
“金线,你喊她喊什么,娘,这位是……是……”
“小甜,我以后再跟你解释,她是我娘,从乡下来城里有一段时间了。娘,您这么早来找我,是不是有敬夫人的消息了?”潭金线拉起白婉痕的手,她这才发现门外不远处停着一辆马车,正在纳闷是谁家的时候,白婉痕道:
“金线,我就不进去了,你快跟我走。”
“哦”
“金线,你要去哪里,外面天气冷,我帮你去拿一件披风,你等等我。”小甜还没说过多,就慌忙朝屋里跑去。等她出来时,手上拿着一件朱红暗花的披风,可是已经不见了潭金线的人影。
“怎么这一会儿都等不及……”小甜喃喃自语,正在诧异之时,却听到不远处传来潭金线惊慌失措的声音。
“敬夫人,敬夫人,你不要走,你等等我啊,你知不知道,敬山他找你找得好苦啊,你不要走……”
小甜急忙追了出来。
“夫人,夫人,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啊……”白婉痕也哭着喊道。
可是先前停在树下的马车,车上的人对她们的呼唤完全充耳不闻,绝尘而去。
“娘,我要去一趟敬府,告诉敬山哥哥。”潭金线撒腿就跑,却被白婉痕一把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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