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老板甩着一身肥肉,抄小路,比春妍还先到敬氏。
听完他的话,敬仁桥脸上乌云密布,久久不说一句话。
“来人,取五十两银子来给他。”
“多谢敬老爷,多谢敬老爷,敬老爷真是痛快人,出手这么大方,我真是没有白跑这一趟啊!”
“这件事,你要是敢再跟第二个人提起,小心我废了你。”
“我明白,我明白,江湖规矩,我懂的。”
敬仁桥懒得跟他啰嗦,像是想起什么重大的事情,又吩咐道,“去把老林叫来,要快!”
“是,老爷!”下面的人得了话,两条腿跑得飞快。
“怎么,你得了好处还不走,还想在我敬氏吃晚饭不成?”敬仁桥毫不客气地说道。
“哎,我这就走,这就走……”
酒楼老板乐颠颠地退下,一边走,一边还在手里掂量着银子的重要,这一趟跑路,比他酒楼一个月的毛利还多。
“老爷,有什么吩咐?”花农林叔也是一路小跑着过来。
“你们全都给我退下。”
“是!”
厅里只有敬仁桥和林叔两个人了。敬仁桥还是压低声音,在林叔耳边说了几句什么。
“嗯嗯,明白,明白,老爷您放心,这点小事,全包在我老林身上。”
“快点,办好这件事,你还要去通知潭金线。”
林叔用力地点头,冲敬仁桥拱了拱手,大步出了客厅。他从后门出去,绕到成衣铺的右侧,正好看见春妍进去里面。
不一会儿功夫,就看到敬山紧张地出来,也不等春妍,一个人急急地先走了。
“啊啊……”春妍跟出来,哪里追得上,反正汪若娴也没有说叫她快去快回,还不如趁这个机会在街上转悠转悠。
春妍好久没有这样放松过,跟在汪若娴身边,一天到晚像一只砣磥,被她拿着个鞭子不停地抽,不停地抽。
“嘘嘘……”
林叔正准备过去掳走春妍,却听到后面又有人追上来,他赶紧缩了回去。
“春妍”
是周修文。他三两步跨过去,一把抓住春妍瘦小的手臂,将她拖进巷子里。
“啊……”春妍吓得叫起来,待看清是周修文之后,稍微平静了些。
“你刚才给敬少爷一张什么字条?”
“啊……”春妍直摇头。
“忘记你不识字了!是谁叫你来的?”周修文拍了拍额头,这丫头要是没哑,做他的内应该多好。
春妍知道周修文买药给她,并不是真心关心她,也不过是为了自己为他效命罢了。现在她已是个哑巴,还有人肯这样用她,已经是她的幸运了。
所以,她是愿意把知道的事情告诉周修文的。
“啊啊……啊……”她不停地比划着,一会儿抬起手,示意一个高度,一会儿又双臂朝内环起,做了一个大肚子的动作,又指了指周修文。
她要告诉他是汪若娴叫她来的,汪若娴肚子里有了孩子,那个孩子是周修文的。
可是这事来得太突然,她就是示范得再明白,周修文一时也想不到那上面去。
“真是没用……算了,你回去吧,别一会儿汪大小姐找不到你,又狠狠地打你一顿了。”周修文不耐烦地挥挥手,把她打发了。
他要是再耐心一点,事情也许就会不一样了。
他一走,只剩下春妍一个人。
没等春妍走出巷子,已经落入林叔的手中了。他手脚麻利,从后面捂住春妍的嘴巴,一路拖到敬氏花圃。
敬仁桥早已等候在那里。
“进去!”林叔用力一推,春妍就摔倒在地上,痛得呲牙裂齿。
“啊……”
“不准叫,再叫,再叫一锹拍死你!”林叔抄起墙上的一把铁锹,举过头顶。
敬仁桥挥挥手道,“去吧,去吧,别误了更重要的事。”
“是,老爷!”
林叔匆匆地出去,很快又折回身来,嘴巴附在敬仁桥耳边,将刚才周修文也追出来的事说了一遍。
“知道了,这个人,我以后再慢慢收拾。你先去吧。”
“我这就去,老爷!”林叔话音未落,人已出了门外。
春妍吓得瑟瑟发抖,不停地朝墙角退,“啊啊……啊……”
“是个哑巴?”敬仁桥大感意外,汪若娴身边的丫环,居然是个哑巴。他蹲下去,一把提起春妍的衣领,凶狠狠地看着她。
“就算是个哑巴,我也有办法让你开口说话!”
“啊……”春妍吓得乱叫,汪若娴一个女人都那么毒辣,这次落在敬仁桥的手上……她不敢往下想。
“我问你话,你摇头点头就是了,如果让我发现你有半句谎言,就不要怪我下手太狠了。你看这外面满园的花,它们可是最喜欢用人骨做成的肥料呢!”
“啊……啊……”春妍惊恐地睁大双眼,拼命点头,“啊……”
“嗯,这样就好!”敬仁桥放开她,慢慢地坐回到一张竹椅子上去。
“我问你,汪氏分店,跟周修文有没有关系?”敬仁桥阴着脸,一个字一个字地问道,“汪若娴,又跟周修文有没有关系?”
春妍不敢看敬仁桥的眼睛,又在心里对周修文抱有一丝希望,不知道该不该出卖他。
“快说,怎么,想对我撒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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