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若娴怀孕之后,精力大不如以前,有时候坐着坐着就会犯困,眼皮抬不起来。没办法,只好叫人在分店里屋设了一个临时床榻。
这天她养足精神,带着春妍出门。快到敬氏门口时,汪若娴喊脚痛,要春妍扶着她,靠在墙边休息。一会儿功夫,敬氏的门打开了,从里面出来一个人。
汪若娴马上就来了精神,一把推开春妍,迎了上去。
“容儿……”
她娇滴滴叫了一声,眼里就有泪水了。
敬容好奇地跑过来,“若……若娴姐姐,你怎么在这里,你来找我的吗?”
哥哥敬山毁婚之后,敬容就没见过汪若娴,毁婚的人是敬山,她却也觉得过意不去。所以态度非常殷切。
汪若娴未语泪先流,默默地摇了摇头,又点头,“嗯,我就是想你,还有……呜呜……容儿,你说我是不是特别傻,你哥都那样对我了,我心里……我心里还是放不下他……”
“若娴姐姐,你不要哭啊……”
敬容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好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希望能让她好受一点。
“……不好意思,在你面前露丑了,可我实在是忍不住啊,我身边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心里不知道憋了多少话,想找人倾诉,容儿,你能陪陪我吗?”汪若娴可怜兮兮地看着敬容,生怕她拒绝。
“嗯,若娴姐姐,你有什么话,可以跟我说啊,虽然……虽然我哥哥他……他背叛了你,但我们还是好朋友啊……”
敬容吞吞吐吐的。
“有你这句话,我心里舒服多了,我还以为,你再也不会当我是好朋友,好姐妹了。容儿,你陪我走走吧,我都快闷死了。”
汪若娴叫春妍远远地跟着,不许偷听她们的谈话。挽着敬容的手,两个姑娘家,沿街边边走边聊。
“……容儿,你没有谈过恋爱,为知道被心爱的人伤害是什么滋味。啊……我也真是的,明知道敬山不喜欢自己,还是舍不得将他放下。容儿,你说我是不是很不争气?”
“不是,我觉得你很勇敢,受了那么大的打击,还能把汪氏分店开起来,一个人打理得井井有条。哪像我啊,一天到晚什么事也不做,就知道玩。”
“容儿,跟你聊天真好,要不我们找家酒馆喝一杯去,我好想大醉一场,把过去全部忘掉。”
“喝酒啊……这……这样不好吧,娘不让我喝酒的……”敬容有些犹豫,长这么大,她还没有喝过酒呢。
“好容儿,你就当可怜你的若娴姐姐,我心里真的太苦了。别人都以为我是汪家最能干的接班人,比男人还强,可又有谁知道我心里的苦啊……好容儿,姐姐求你了……”
汪若娴苦苦哀求。
“嗯……”敬容最近也有心事,和花凌知之间好像是陷入了一场冰冻之中,他不找她,她也堵气不去找他。
她也想找一个人倾诉。
“那好吧,若娴姐姐,我今天就舍命陪君子了。”
“痛快!容儿,还是你对我最好……”
两个女人,手挽手,肩搭肩,像汉子一样在街上昂首阔步,引得一些过路人侧目。
要说喝酒,敬容哪里是汪若娴的对手。汪若娴本来就是另有目的的,每次倒酒的时候,都把敬容的杯子倒得溢出来才停手,自己的,则意思意思就罢了。
敬容单纯,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的,两杯酒下肚,就已经晕晕乎乎的了。别的酒桌时不时传来男人们的斗酒声,让她觉得自己也像个男人一样,自由,豪爽,无束无拘。
“若娴姐姐,你说,男人是不是都很坏,惹了你,却又不理你,真坏……”
“嗯,是哪个坏蛋敢惹我们的敬大小姐啊,敬大少爷还不得徒手撕了那个坏男人?说来听听,说出来就舒服了……”汪若娴明明一点儿醉意都没有,也故意舌头打滑,说话模模糊糊的。
敬容无力地摇摇头,“哥哥?哥哥现在可忙呢,我告诉人,我们的敬大少爷啊,现在晚上都不回家了,整晚整晚地跟那个女人鬼混……”
“你说潭金线?”
“除了她还能有谁?”
“怎么,你哥哥找到真爱了,你这个做妹妹还吃醋啊?”
“屁,什么真爱,那个潭金线除了会抢别人的男人,还会做什么?她一边跟我哥哥好,一边又跑去勾引花公子,姐,你说,这种女人,我哥哥他是怎么看得上得啊……”
汪若娴用手指着敬容,呵呵大笑,“丫头,老实说,你是不是爱上花凌知了,现在外面的人可都在传你和他的亲事呢!”
“若娴姐姐,怎么连你也取笑我啊,不行,不行,罚酒三杯,你太坏了……罚酒,罚酒!”
“罚就罚,不过,光我一个人喝没意思,这样,我喝两杯,你喝一杯,今天我们不醉不归!”
“好,不醉不归,来,干杯!”
汪若娴用袖子遮住酒杯,看上去像是一饮而尽,但其实大半杯酒都倒进了衣袖里。敬容傻乎乎的,以为大家姐妹义气,杯杯见底。
不一会儿,就醉得扒在桌子上,呼呼大睡了。
汪若娴冲春妍招招手,从口袋里拿出一锭银子给她,“去开一间房,把她扶上去。”
“啊……”春妍点头,接过银子去办事。
两个人合力,将敬容扶到楼上靠里面的一间厢房里,敬容浑身软绵绵的,倒在床上一点儿知觉也没有。
“敬容,为了给我肚子里的孩子找一个好父亲,只能委曲你一会儿了。你在这里舒舒服服地睡一觉,明天醒来就什么事也没有了。”汪若娴拍了拍敬容的小脸,轻声说道。
又扭过头来,“春妍,去把敬家大少爷请来。”
春妍一愣,她不会说话,怎么叫敬少爷来这里呢?
“蠢”汪若娴厌恶地看了她一眼,起身拿起桌上的笔,写了一张字条递过去。
“你把这个给他,他自然会来。”
春妍接过去,她不识字,也不知道写什么,折起来放进口袋,转身要走。
“回来,这个时辰,敬山应该还在铺子里,你办事机灵一点,不要让别人看出来什么。”
“啊……”
春妍出了酒楼,一路直奔敬氏成衣铺,生怕去晚了找不到人。
跟她一起出酒楼的,还有另外一个人。那就是酒楼老板,从她们三个人踏进酒楼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注意到她们了。敬家大小姐,汪家大小姐,城里最有钱的两个千金大小姐都来了,直觉告诉他,这回,怕是有一笔意外之财要掉到他头上来了。
所以,汪若娴在厢房里说的那番话,全部落进了酒楼老板的耳朵里。
给肚子里的孩子打一个好父亲。
这话信息量太大了,汪家大小姐肚子里有孩子了,而且,她不打算告诉孩子的亲生父亲……她叫敬山来……
对,这个时候,最应该找的人是敬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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