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代为传报,萧某求见。”
“林伯,谁来了?”禁言探出头来,两眼一横,“你们还有脸来!”这个“们”将阜陵王包括在内。
“在下求见庄主,请行个方便。”
“不见!”
“我与她既是故人,当化干戈为玉帛,她不能避而不见。”
“你这人,脸皮真厚!”禁言讥笑,“我家主人不遮不掩,大大方方,从不怕你们认出来。你有眼无珠,几番挑衅都未认出来,倒好意思倒打一耙,赖我家主人不见你?你惯常用这一招,还不如萧昭贤来得老实。”
在人门头下,不得不低头,他竭力克制住内心烦躁:“年少误会,我不会辩解。身为人子,我不能眼见慈母以泪洗脸而无动于衷。我不过略尽人子之责,维护我的母亲而已”。
他至今不认为自己哪里错了。虽然是他假意交好,诬陷了她的母亲。
“既然无错,你还来什么。滚回去等死吧!”
他不滚,反而撩衣跪了下来。口呼:“江琪,我知道是你。当年的事,算是我错了,我一人承担,请放过我的父母和手足,要杀要剐,全冲我一人而来。”
他重重的叩了一头。
阜陵王侧目,这是他第一次见到盛世君子有担当的模样。
“江琪,如果这是你要的,我认输了,认错了,你要报仇,冲我来。”
他又磕了一头。
“放过昭贤和昭云,放过我们的父王,放过我母亲。求你。”
他磕头,边说边磕。没有装模作样,是结结实实的磕头。磕到额头感不到痛觉,而他想见的人却根本未出现。
“你恨我也好,要杀我也好,随你来。只要你一句话,我死而无怨。”他大义凛然着,好似死而无悔的义士。
禁言却听得哈哈大笑。
“萧昭毅,我来告诉你主人为什么不见你,她看够了你做戏,看够了你的虚伪,你以为能装一辈子君子,但你无论如何都瞒不过她。她不见你,是没必要见你,你只是我们脚下的蝼蚁,见你,是脏了她的眼。”
萧昭毅直直的跪着,听完了禁言的狂言,他仿佛换了一个人,没有一丝狼狈,反而优雅的站起来,拍打干净自己的衣袍。
他喊道:“江琪,我已经求和了,是你拒绝了,我们的债了了,今后再发生任何不测,都是你一手造成的,你记住。”
庄园寂静,没有一丝半点回应。远在内宅的江琪,根本听不到他这句威胁。
禁言不耐烦:“快走,别脏了我们的地儿。”
萧昭毅冷冷的盯视着她:“渤国逃奴,你们猖狂的日子要到头了。”
禁言抿了唇,萧昭毅这句话带来的震惊被她深深压在了心头,他似乎在暗示什么。
萧昭毅转身走进茫茫黑夜,向阜陵王道一句:“久等。殿下,我们回吧。”
阜陵王愕然,看不懂他的用意。
“萧昭毅,你这就走了?你不是来求和的吗,难不成你是来宣战的?”
“是的。哪怕曾经我有一丝愧疚,现在都已经还清了,我无愧于心,我与她从此势不两立。”
天亮以后,齐王萧暄手持血书跪在宫门外,直言不知齐王妃凉氏的恶妇行径,有失察、不善治家之罪,愿休妻以示清白。
庆历帝准他入宫,萧暄面圣之时晕倒在殿前,经御医会诊,齐王多年来饱受蛊毒折磨,将不久于人世。
庆历帝感念萧家本与太皇太后出自一脉,生了恻隐之心,同意了齐王休妻之请,对萧家概不追责,同时下令举国为齐王寻找解药。
齐王自请入慕一山庄求取解药,庆历帝下旨准了。
至于齐王妃,也被从天牢放回驿馆,不日将随齐王一同返回齐国,后半生将被幽居在娘家,闭门不出。
“主人,皇家插手了,我们不用遵守与隐国师的约定了。”禁言兴奋的汇报。
“主人,让我去,我在半路把他们解决掉。”清歌请命要去收拾齐王一行人。
“主人,这出苦情戏少不了萧昭毅的谋划,他这次的反击总算带了点脑子。”禁笑如是说。
叽叽。叽叽。阿狸在江琪怀里被吵得觉都睡不好,发出了抗议。
江琪温柔的安抚它。
众人都在等她决定。
“开门。我亲自会会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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