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敢？”春花笑着摇了摇头，她的一双眼睛看向杜公子，“奴婢自来胆小，从来不是那勇敢之人。”
“敢面对过往不堪之人，便是勇敢之人。”杜公子侧头看着春花，他身量瘦高，看向春花的时候，眼皮子就微微低垂着。
春花这才发觉那杜公子的一双眉眼生得极好，被这一双眼睛瞧着，那心里头不由得就妥帖了起来。即便此刻是阴雨天下雪天，这一双眼睛里头也透着几分和煦的光芒。
“奴婢……”春花转开了目光，“奴婢并非勇敢之人，杜公子过奖了。”
“春花姑娘乃是杜某心中第一勇敢人。”那杜公子打开了折扇，其实这种天气并用不着折扇，他挥着折扇，口中又道：“春花姑娘，你很好。”
春花带着笑意的双眼，隐约的模糊了起来，她努力的不让自己的声音透出哽咽，只口中说道：“那过去的种种，便似那结了疤的伤口，奴婢其实并不愿意提起，方才不过是被逼的。”
“姑娘何必如此急着否定自己？”杜公子一双眼睛俱在春花身上，“即便杜某知晓了姑娘是第一勇敢之人，也不会劳烦姑娘杀鸡宰牛行姑娘不愿之事。”
春花闻言，不由笑出声来，她素来爱笑，后来便笑得少了，此番展开笑颜，倒叫那杜公子赞了一声，“姑娘以后还多笑一笑的好，这般时节虽是冷了些，但到底夜深知雪重，时闻折竹声。”
“可看如今的天色，只怕一时半刻还下不了雪。”春花抬头望天。
“待下雪那一日，我再过来。”杜公子冲着春花拱了拱手，突然去了。
春花看着杜公子的背影，眼看他突然而去，行走间却不急不缓，坦然而行，他身量瘦高，在人群之中一眼就能瞧见。
春花这才发觉，这街坊间竟是又热闹了起来，他看着那瘦高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之中，而后回了铺子。
那杜公子的小厮正麻利的擦拭着案几，一旁的小伙计倒显得有些毛糙。那地上已经打扫干净，方才湿答答的水也消失了。
这屋里头同先前并无不同，却又少了窗边的梅瓶，屋里头隐约还有梅香，偏那梅香时有时无，仔细去嗅的时候，它又消失不见了。
方才那一通吵闹，倒是同午后打的盹儿一般，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春花听到有脚步声跨进门槛。她回头去看，却是两个书生结伴而来，两人瞧见春花，俱都笑道：“春花姑娘，快些烧水煮茶，那糕点也置办几样，咱们今日要在一处对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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