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缓缓吐出一口气,心中暗道:“身正不怕影子斜,如今并非全无转机,奴婢又何必这般垂头丧气?”
春花提起一股子气,方才要开口,就听到一声叫骂声,“奴家看你是出门吃了狗屎了,不然怎地满口喷粪!奴家告诉你,这春花姑娘,奴家认识也不是一会儿半会儿了,她的为人奴家最是清楚,用不着你们在这一处抹黑她。”
“你若说她勾了人了,那就把那人找出来,不然就这般空口白牙的污蔑人家姑娘。那奴家也能满街坊吆喝去。”卖烧饼的妇人伸手指了指青团子妇人,口中冷笑道:“你这妇人凭什么穿得这般讲究,定然是有那杀猪的给你买的现成的!”
“还有你这妇人!”卖烧饼的妇人又指了指头戴金簪那妇人,口中嘲讽道:“戴着这般明晃晃的金簪子招摇过市,定然是你那姘头给你买的。”
“还有你这不知羞的东西!”卖烧饼的妇人又指向方才怒摔梅瓶的那一位,“你这妇人一看就是个不正经的,不然脚下怎地穿着一双红鞋。若单单是红鞋也就罢了,你怎地还绣着两只鸳鸯?”
“奴家瞧那鸳鸯脑袋大脖子粗,一看就是比照着你自己的模样绣出来的。”卖烧饼的妇人,撇了撇嘴,一脸的不屑,“真真是不要脸,这般浪荡之人必然是因为自己不干净,所以才这般想方设法的往旁人身上泼脏水,只恨不能大家身上都被泼了脏水,于是便是乌鸦站在猪身上一个色儿!大家伙儿谁也别说谁!”
“你说什么!”青团子妇人变了脸色,于是面如青团。
“你怎地还要听?”卖烧饼的妇人,口中利落道:“那杀猪的给你两斤猪下水,你便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了,只当自己全天底下最为俊俏了?”妇人“呸”了一声,“你若是没有铜镜,奴家就送你一面,你也好生的去照照镜子。”
“都说是相由心生,那猪下水你也少吃些,不然仔细成了猪肠猪肚猪头肉,到那时候,便是连杀猪的你也勾搭不上!”
那头戴金簪的方才要开腔,就被妇人拿话堵了回去,“奴家劝你还是莫要开口了,不然脏心烂肺,夜里头便有小鬼过来勾你的魂!”
那穿绣鞋的默默的把脚缩了回去,并没有开口搭腔,倒是春花开了口,声音柔和,“几位都是好心,只怕是被有心人蒙在了鼓里。奴婢也认得几个字,也知道身正不怕影子斜的道理。”
“奴婢先前同人说了亲事……”春花再提起这一桩,竟是恍若隔世,她的声音平稳,但若细查,又有悲伤,“那人甚好,也是个读书人,为人谦和又明理。”她突然放缓了声音,“奴婢甚是心悦……”
那苍凉的叫卖声渐渐远去了,春花的声音也渐渐的低了下来,“后来……奴婢才知晓……这书生家里头有个自小伺候的丫头……那丫头竟有了身孕……”
“奴家还未过门……听闻此事……自然伤心……之后那丫头四处找人把脉……算出来是个男胎……于是便有了倚仗……”黄丫头叹了一口气。
“春花姑娘,莫要再说了……”卖烧饼的妇人不忍瞧见春花这副模样,于是开口截住话头,“那起子没心肝的,咱们就莫要再惦记了,只把他当屁一样放了,也就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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