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器破碎的声音惊动了街坊,但赶来的都是瞧热闹的,并没有人为春花出头,也没有人愿意为春花说一句公道话。平素相熟的街坊,如今看向她的目光,却带着陌生与鄙夷。

春花的神色倒是没有太大的变化,她只立在当处,看着眼前的青团的妇人。这妇人身体肥硕,动作却甚是灵活。她脚下踩着一本论语,手上又拿着一本千字文。

青团的妇人随手翻着手上的千字文,口中嘲讽道:“我如今再告诉你一遍,你若是还想继续开铺子。便趁早的收了你狐媚子的那一套。不然的话,你这店开上一日,我便过来砸上一回。你若不信,只管试试。”

“奴家倒是不知如今的铺子竟是想砸就能砸的了?”方才卖烧饼的妇人跨过门槛,“你若当真想砸铺子,怎地不去那棺材铺子里砸?怎地不去那打铁的铺子里头砸。再不济你也去那炮仗铺子里头砸去?看人家不把你炸得外酥里嫩,那黄澄澄的炸肉丸子说的就是你!”

卖烧饼的妇人嗓门又大声量又高,一跨进门槛就占了上风头儿,只把那青团的妇人说上说的脸上一阵白来一阵儿青。

“像你这种这样的人,我见得多了,不过是瞧人家小姑娘好欺负。便拿出你这母老虎的威风,也不知道在谁面前抖落呢,只可惜你今天运气不好,遇到了奴家。”卖烧饼的妇人,双手叉腰斜眼看着青团的妇人,而后又看那夫人身侧立着两人,口中更是冷嗖嗖的,又说道,“这天还没黑呢,牛头马面可就出了街了,可真是稀奇稀奇。”

卖烧饼的妇人,一进门儿就占了上风头儿,只连珠炮的怼了三人一通,尤其那青团子妇人这会子功夫,脸上由青砖白,又由白转青。她想是气急了,只伸手指着卖烧饼的妇人,口中气恼道:“你究竟是何人?竟是这般无理?”

“你们是牛头马面,那咱们自然就是活阎王。”卖烧饼的妇人得意一笑,“你竟还有脸说奴家无理,如今撒泼砸铺子的又是何人?”妇人说着话头一转,“你们几人光天之下砸铺子骂人,这咱们大家伙儿可都是看得清清楚楚的,即便是说到衙门里头,那咱们也是有理的。”

卖烧饼的妇人说话间回头去看,她一眼就瞧见,站在门口的隔壁铺子的掌柜的,她刚才要招呼一声,那掌柜的便嗖的一下回到自家铺子。

还有对面儿铺子小伙计,那原先站在屋檐底下看热闹的书生,也有临街开脂粉铺子的老板娘。这几人但凡对上了妇人的目光,或者垂下脸或是立时走了。

这些人眼看都是不愿多事的,或者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也有先前同春花热络的掌柜的,听到妇人这般说辞都连忙躲了回去。

妇人一番话下去,看热闹的登时少了一大半儿。所谓此消彼长,那青团子妇人几人瞧见这妇人吃瘪,便阴阳怪气的搭起了话茬,“若是要叫捕快,便莫要磨蹭,咱们也要同捕快说个清楚。奴家倒不知道这光天之化日之下。既然有这般不要脸的东西,竟是没人管了!”

“说谁不要脸呢,你再说一遍?”卖烧饼的妇人冷下脸来。

“谁做了不要脸的事情便是谁不要脸!”头戴金簪的妇人冷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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