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陵城内引秦河、宜河两条水穿城北、城中,河岸烟柳如烟,水上架拱桥,水面供商船运货,也有游人雇船,以观赏广陵风采。白道真站在桥上,依靠大理石雕花护栏,与桥下码头停泊的乌篷船上的船夫说话。

苏澄带着书走过来,将书交给他。

白道真晃了晃手中的书,道:“走,上船。”

他说着下到码头,上了小船,苏澄不曾坐过船,登船时,小舟摇摇晃晃,不免有几分心悸。白道真回头看了他一眼,笑着问:“需不需要本公子好心搭把手?”

“公子的好心,镜清惶恐。”苏澄放松身体,试着在船上寻找平衡点。

白道真一笑,钻进船篷中,在船家放的草席上坐下来。他翻了翻手中的书,首页便见大字写着标题:“凤兮凤兮离九寰”。他往下看去,却是白家定西一支的族长白承熙故去的消息。文中追思白天熙之风姿绝代、智勇卓绝,叹巾帼英雄离去人寰,文辞哀哀,读来只觉心口一凉,欷歔不止。

白道真摇着扇子,道:“看来爹爹出发去定西了。”

苏澄目光落在他手中的书上,“公子如何得知?”

“白姑姑……啊,我应该叫祖母才对,不过许多人都习惯称其为白姑姑。”白道真道:“她对白家的意义非凡,我虽不曾见过,却时常自爹爹口中知道她的消息,若无她,便无现在的白家和高家。”白道真笑道:“若想要改变历史,时间回溯,去杀了她,也许,局势就大不相同。”

“逝者为大。”苏澄提醒道,不建议白道真再开这种玩笑。

白道真笑了笑,继续往下看。

次章亦是重大的消息,奉命赶往阳纡参加元亨大会的各大家族和各派代表人在半路遭遇伏击,死伤惨重,各郡州牧严查凶手,目前尚无消息,各族代表人继续前往阳纡,还有后续。

“镜清,苏家有人参加元亨大会吗?”白道真问。

苏澄回道:“苏家还没参加的资格。”

“哦?我记得你不是有个哥哥……”

“苏湛。”

“啊,对,苏湛,他不是年纪轻轻便由掌舍升为小宰了吗?”白道真像是随口一提,“今年的元亨大会由他协助大宰举行,不是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莫非他对苏家没什么感情?”

苏澄冷声道:“摄政王位高权重,亦不见公子有何作为。”

被批评没作为的白公子笑道:“诶呀,镜清生气了。”

他往后翻了翻,这书上什么阿猫阿狗打架都有,有意思得很,他的目光突然贴到其中短短一则上:

“洪荒,神赐人皇天书,指引人皇逆转天数,携奴数万,驰骋天地,定国安邦,遂为始祖皇帝。而今天下大乱,天书再现,欲逆天改命者,自当寻天书,定乾坤。”署名:子虚先生。

白道真摇着扇子,将书合上,他道:“镜清啊,本公子对风云录很感兴趣。”

苏澄看过来,“公子是对书感兴趣,还是著书人感兴趣?”

“全部。”白道真将书丢给他,嘴唇一动:

查。

顺着河道一直向南,便入仪水。远远见对岸青青山峰笼罩在淡淡烟雾中,宽阔的水面上,南来北往的船漂泊。白道真负手立于船头,静静望着对岸。

他突然问道:“船家,对岸可是无隅宗坐落之处?”

“诶,是啊!”船夫答道:“小少爷是要去无隅宗吗?那恐怕得去白蘋渡口找有无隅宗的粮船,我这船去不了。”

“哦?这条河宽估摸不过二里的样子,又无风浪险礁,怎会去不得?”白道真疑惑地问。

“小少爷是外地人,有所不知。无隅宗的道人们需要清修,不欲外人打扰,以术法锁住坠云峰周围五丈水域,非无隅宗的船,进入那五丈距离,便会被迷雾迷住,再从其他地方转出来。”船夫说道:“年轻人不信这个邪,闯了一天,气喘吁吁,就是看不到无隅宗的影子,只得作罢。”

“原来如此。”白道真点点头。

清风袭来,他身上的纱衣飞舞,颇有几分潇洒之态。只是他的扇子轻轻拍着背,不知道心里在盘算什么主意。苏澄知他既然要去无隅宗,说什么也会去的。只是那雾中设有阵法,不知他要如何解决。

白道真打开扇子,回头来,笑着问:“船家,这边有什么玩乐的地方?”

“……”苏澄还以为他在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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