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萧然听普慧讲了大半夜的《金刚经》此时天已将明,陈萧然体内真气充沛倒也不觉困倦,胸中虽有些气闷却也不算十分难受,略加思忖便决意加紧赶路。
陈萧然脚力奇快,不到半日光景便赶到一处小镇。
陈萧然见这镇子人口颇多,虽算不上车水马龙,但在天灾人祸的当世,这乡野小镇倒也算得上繁华。想来一是此地物产颇丰尚能自给自足,二是王仙芝等人还未打到这。
“咕噜”一声,竟是陈萧然的五脏庙在叫了。
陈萧然自离开沂州后匆忙赶路,饿了便摘些林中野果充饥,虽可果腹却也毫无滋味可言。既然此时来到市集,陈萧然自是要找机会大快朵颐一番。
陈萧然寻得一处酒楼,一楼虽有空位,但因临街而略显嘈杂,他本就心绪不宁此刻自然更加厌恶这等场景,不假思索便上了二楼。
这酒楼客人不多,二楼此刻仅有俩人,二人各占一桌,皆背对着楼梯。
陈萧然见其中一人的背影有些眼熟,但一时却想不起来,他倒也不在意,另寻了一张空桌坐了。
唐朝律法规定:杀自养牛马者,需服一年苦役。因而唐人主要肉食为猪羊肉,且平民百姓或一般士族食用的多为腌制过后的肉,少有鲜肉。陈萧然便要了半斤腌羊肉,一盘蒸菘,一碟醋芹并两碗小米饭,陈萧然盘缠不多,便只点了这些。
食物虽算不上美味可口但却比山中野果要好上太多,对于如今的陈萧然而言,也可算是大快朵颐了。
吃饱之后陈萧然站起身来正欲下楼会钞继续赶路,天空忽然发出一道闪光,继而传来一阵轰鸣的雷声。
须臾之间天色便暗了下来,不一会儿便开始下起雨来。
眼见雨越下越大,陈萧然心知无法赶路,“唉”了一声,又坐了下来。
陈萧然叫道:“小二,店中备有何酒?”
陈萧然本不喜饮酒,但近来因沂州一战后心情愁闷难解,此刻又有天公拦路,除了借酒消愁外似是别无他法。
店小二走上前来,道:“本店虽小但酒种繁多,南方的郢州富水、宜城九酝,长安的西市腔、新丰酒等皆有,河东乾和葡萄也有一些,不知道客官需要何酒?”
陈萧然掂了掂自己的钱袋,苦笑一声,道:“来一斤绿蚁酒。”
陈萧然口中的绿蚁酒又称为“浊酒”。这种酒颜色浅绿,浑浊不清,表明有一层细白的漂浮物,如同蚂蚁一般,故称绿蚁酒。这种酒卖相差,亦不算浓烈但却便宜深得文人墨客的喜爱。白居易便有诗云:“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店小二殷勤道:“好嘞,客官稍候。”转身下楼,低声嘟囔道:“看你穿着不俗又长得一表人才,还以为有些油水可捞,却没想是个穷鬼,真是白费我口舌。”
陈萧然内力超然,自是听得一清二楚,不过他近来久经历练,自是不会和一个普通人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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