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氏死后,苍州下三天雨,熊泽明哭了半个月,被送到珍妃院里扶养,一直到熊泽泰刺杀他和五皇子熊泽成。
睡着后,熊泽明梦见母亲,忽远忽近,每当他想靠上去时,母亲就站在了很远的地方。
一阵嘈杂声,生生将熊泽明从梦里拽了出来。天色亮了,城门稀稀拉拉有几个行人。
嘈杂声来源于一辆马车,熊泽明看去时,马车里正探出一个圆乎乎的脑袋。
“段金宝!”熊泽明有些吃惊,没想到这么快又看见了熟人。
段金宝催促着车夫,车夫用鞭子抽打马屁股,好像有急事。
熊泽明知道段金宝和段仁贵都成了圣天教的教徒,所以对这一幕有些意外。
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干草,小心翼翼跟着马车进了城。
一清早,街道上已经很热闹,行人络绎不绝,街边的店铺也都开了门,忙个不停。
算起来,熊泽明也算半个苍州人,可此时,他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外人。
熊泽明跟着马车到了段金宝的落脚点,是在城南的一处钱庄。据他所知,段仁贵是做药材生意的,怎么突然改了行,开了钱庄,这件事只能先填饱肚子后在打听了。
段金宝和秦盼玉是仇人,所以前者把熊泽明也看做仇人。熊泽明没有进钱庄,而是转身问了路,去了城北方向。
城北有一座寺庙,名“雨神寺”。这座寺庙正是七年前段氏为苍州祈福所修建的。
寺庙中有一个熊泽明可以信赖的人,他的舅舅段肖禄。
熊泽明走到雨神寺外,突然变得很犹豫,他对舅舅没什么印象,见了面免不了又多生波折,很可能会害了舅舅。
“为何不进去?”熊泽明身后出现一个女子声音,还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
熊泽明正沉思,吓得魂不附体,转过身去,脸上露出惊喜之色。身后的女子,是秦盼玉。
秦盼玉在南城钱庄附近看到熊泽明,一路尾随至此。她是苍州人,段氏为苍州百姓祈福她是知道的,所以她知道熊泽明为何要来此。
“这里是回忆之地,不进也罢。秦姑娘,你和沐姑娘不是去花州了吗?”熊泽明看着寺庙叹了口气,然后问道。
“半年时间足够赶到花州,我和沐妹妹都有私事要处理,所以分开行事了。”秦盼玉见熊泽明东张西望,知道他在找沐落幽。
“原来是这样。”熊泽明有些失望,他一直在找秦盼玉和沐落幽,可他真正想见的人是后者。
“倒是你,那日到底怎么回事?”秦盼玉又问道,一边说,一边转身朝街道走去。
一个时辰后,在邻河的一处阁楼上,熊泽明终于饱餐了一顿,将事情也原原本本告诉了秦盼玉。
“你倒过得休闲自在,倒让我们两个为你伤心了好一阵。”秦盼玉轻笑一声,语气中并没有责怪的意思。
熊泽明脸上惭愧,但心里却高兴,因为沐落幽为他伤心了。
接着,两人又说了很多,熊泽明这才知道,原来沐落幽和秦盼玉早在两个月前就离开古今寺了,后来他去古今寺自然见不到两人。
秦盼玉知道熊泽明囊中羞涩,却不说破,让熊泽明去了她住下的客栈另开了一间房。
熊泽明很感激,但他要在苍州城待一两个月,等到沐落幽来苍州,三人才一同启程去花州。
熊泽明得想办法挣些银两,不然路上的盘缠又得依靠秦盼玉。
熊泽明没有挣钱的手段,坑蒙拐骗也一样不精,处境很难堪。
最后,熊泽明终于找到了办法,卖画。
当年,在众多皇子中,熊泽明的画技是首屈一指的,就连老臣魏沛濡也称赞过。
找来笔墨纸砚,熊泽明迫不及待试画了一幅,过程中眉头频频皱起,几年不画,已经很生疏,他甚至觉得手中握着笔还不如手中握着刀舒服。
三天后,熊泽明拜托秦盼玉抱了一篓画去文凤楼,文凤楼是文人墨客喜欢集聚的场所,其中更有官宦子弟,因此熊泽明不敢亲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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