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山派?我记得阳山派离陌川河只有区区五十里地。可是搞得整个天下民不聊生,阳山派就不怕朝廷追查下来?”

“阳山派凭一己之力自然是不敢。现下先王刚去世没多久,新帝又年幼,曹大人一心想挟制朝廷,这是他惹起来的也说不定。”

“曹大人?就是手底下豢养着十二个武林高手,称岭南十二人的那个?”

林未泽点点头∶“是他。只是现下这都是推测,完全没有证据。我们还是先找到刘师兄,再作打算。”

长夕一听到岭南十二人,就有些犯怵。岭南十二人是曹政品从众多武林高手里面精挑细选出来的,武功高得可怕。十几年之前他就纵着这十二个人在岭南四处兴风作浪,他把持着整个朝政,先帝即便是想管也有心无力。飞镰将军从云衣教请出了林玉萧,阑风教请出慕霜河,清云观请出尘患子,斩除岭南十二人中的飞虎和疾豹,挫了曹政品的元气,连自己的性命都搭了进去。只是没想到,曹政品现如今依旧是春风得意,岭南十二人剩了十个人依旧能叱咤风云,他的性命,倒像是白白牺牲了。

“青衣的父母,就是因为这件事收到了牵连。”

长夕扔了一根树枝进去∶“我知道。”

一提起青衣,长夕心里就有些不痛快。她站起来拍拍土∶“我去找个地方洗洗脸。”

林未泽指指身后∶“那里有条溪。马上就天亮了,洗完快些回来。”

长夕应了一声,一路小跑着到了小溪边。

大约是因为过了夜的关系,溪水冰凉冰凉的。长夕洗了把脸,顿时觉得精神了许多。

她抬眼望去,斜对岸有一个黑衣人,蒙着面,正在饮马。看到长夕在看他,他向前微微倾斜身子,向长夕行了一礼。

长夕起身还礼,黑衣人向她挥挥手,算是告别,牵着马走了。

看那身武林中人的打扮,想必有不少侠士在赶往陌川河的路上吧。

长夕洗了脸,回去坐了会儿,就到了出发时间。一行人草草吃了些干粮,便上路了。

这几日休息不好,连人都变得沉默寡言起来。前几日还斗嘴的几个师弟,近日像是在进行谁先说话谁就输了的比赛,一个比一个能忍。

只有长夕看起来还好些,但也有种霜打茄子的风韵在。

慕远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今日我们走快些,争取明日中午到庆阳城,我打听过了,庆阳城有能住的客栈。”

一听有能住的客栈,几个师弟像是打了鸡血,纷纷要求骑快些。

慕远板起脸来∶“你没休息好,马就休息好了?万一折了马,剩下的路要用脚走过去吗?”

慕远这严肃的神情,还真像个师兄的神韵。只是林未泽虽然平日里不太与师弟师妹亲近,业却从来不骂他们,连句重话都没说过,赵越更是待谁都和气,骂人最厉害的,要属她这次去接的刘师兄了。

想起刘师兄吹龇牙咧嘴咆哮的样子,长夕就很想笑。小辈的师弟师妹基本上都被他骂过,连林未泽也挨过他不少骂,日子久了,他再骂人,大家表面山很害怕,其实心底里都在偷偷笑着。长夕默默祈祷,希望刘师兄一行人现下平安无事。

一行人紧赶慢赶,终于赶在第二天的中午到了庆阳城。庆阳城好歹比前面的村落强些,一行人寻了个客栈,就赶紧歇下了。

长夕洗了澡便睡下了,这几日睡在野外,她实在觉得疲乏极了。

慕远第二天一早便起来了,他到了院子里准备先扎个马步,却发现早已经有人在那里开练了。

慕远揉了揉眼睛走了过去,盯着那人的背影仔细看了半天∶“师兄?”

那人纹丝不动,甚至连头都不回∶“师弟起得真早啊,我还以为你会和她们一样睡到日上三竿。”

慕远收起了往日随意地神态,在他旁边扎了个马步∶“我怎么可能,我一向都是早起的人。师兄这么明目张胆地在这里练功,不怕让长夕撞见?”

赵舒睁开双眼,眉目间像是有一池春水∶“放心吧,她才是日上三竿都起不来的人。不过我前几日在溪水边上见了她一面,她都没认出我来。”

“长夕武功虽然出色,但是行走江湖的经验就欠缺了。看得出来她师父挺疼她,舍不得让她去个乱一点的地方,这约莫是头一遭。”

赵舒神色自若,内力在体内平稳运行∶“经验欠缺可以补上,更何况她只有十六岁。师父的眼光果然准,你我都要好好学着点。”

慕远突然想起了什么事,脸上露出一抹坏笑∶“我倒是在意她手上的那个镯子。那是去年元宵节灯会师兄得了甲等的奖赏吧,那镯子可值不少钱呢,就这么轻易送人了?”

赵舒轻轻笑道∶“我留着又没用,便送人了。”

“师姐追着你要了两个月,你就给人家看了一眼。长夕连口都没开,你就送她了。你说要是师姐知道了,会不会气死啊?”

赵舒难得露出一副不屑的神情∶“那我可就告诉她那枝白玉簪子不是老鼠叼走的,是有人不小心给摔成了两段,免得她日日疑心阑风教里有老鼠。”

“唉,算我怕了你了。这几天净吃些干粮,我都快变成干粮了,走,弄两壶酒来喝喝。”

赵舒收起身形∶“这才早晨,你就惦记着喝酒了?我已经吃了东西,收拾下就走,免得叫人发现我在这里。承远,师父有意将门派传与你,你可别叫他失望。”

“哎,你最近这是书读多了?越来越迂腐了。小心你再这样长夕不搭理你了。”

“她不搭理我是假的,不搭理你倒是真的。行了,我真的该走了。师兄你要带出来,自己的安全也要保证,如果迫不得已,我会出手帮你。”

“赵师兄,您整日神龙见首不见尾,来无影去无踪的。我只晓得你武功高,今日才知道你做生意也是把好手。”

“区区雕虫小技,不足挂齿。走了。”

说完,他向慕承远挥挥手,牵着马迅速离开了客栈。

院子里一下子只剩了慕承远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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