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夕这下子又怕又累,坐在地上怎么都起不来。
慕远伸手将长夕搀起来∶“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碰见长夕姑娘,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长夕姑娘这是头一次杀人,怕成这个样子。其实日后这种事办多了,也就不怕了。”
长夕一头虚汗,说不出话来。慕远瞧瞧林未泽∶“这位就是长夕姑娘的师兄吧,上次长夕姑娘跟她那位赵越师兄出门的时候,我们曾经是同行。”
林未泽向他抱拳∶“林未泽。”
慕远搀着长夕不好还礼,只能抱歉地笑笑∶“慕远。”
村子里刚才四散而逃的人这才回来,里正哆哆嗦嗦地看着一地的尸体∶“这些人,都死了?”
慕远向他和气地笑笑∶“老人家放心吧,都死得透透的了。只是麻烦各位要清理尸体了。”
里正一听,激动得就要下跪,被两个和慕远同行的人扶住了∶“各位英雄好汉大恩大德,救我们这些人于水火之中,无以为报!”
“哎,没事没事,老人家不必记在心上。师弟,你还不弄点水来给她喝。”
里正慌忙拦住∶“我去我去,这点小事哪能劳烦各位动手。”
长夕被慕远搀到房里坐下,又喝了些水,才觉得好些了。慕远的师弟将门关上,长夕这才问∶“慕远兄怎么跑到这地方来了?”
慕远长叹口气∶“还不是我师兄,受邀去陌川拜会阳山派谢正德,三个月之前写信说准备回来,谁知过了一个多月还没回来,写信也没有回信。师父又听说陌川最近动乱,着急得很,派我带着几个师弟去找人。这不,都三个月了,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林未泽略一沉吟∶“实不相瞒,我们也是师兄被困在了陌川,说是城内动乱,随行的人死伤大半,好不容易才撤退到了一家客栈藏着。现在城内戒备森严,听说连只鸟都飞不出去。”
慕远灌了一杯水∶“这里离陌川还有一百里地,就乱成这个样子。之前我和师弟们准备在这里住宿,谁知刚要进来,就看到一伙黑衣人来了,我们藏了老半天,听到里面有刀剑声,才进来一探究竟。”
林未泽向他抱拳∶“近日多亏慕远。”
“哪里哪里,赶巧了。既然大家都是去陌川,不如一起走吧,路上也有个照应。”
长夕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就答应了∶“好啊。”
林未泽心想,既然慕远之前与长夕和赵越都认识们想必也没什么大问题,便也同意了。
一行人收拾停当,第二天一早就辞别了村子,赶往庆阳城。
长夕一路上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你昨夜用的那是什么剑法?”
“当然是阑风教的剑法。”
“这么奇怪的剑法,我头一次见。”
林未泽在一边补充∶“听说阑风教剑法形似鬼魅,步法变化多端,果然名不虚传。”
“林公子过誉了。只是我这个人平时贪图享乐,剑法还真是学艺不精,情急之下露了一手还能如得了林公子的法眼,真是惭愧。要说起来我们阑风教里最出色的弟子,当然就是师父的小儿子慕承远了。唉,你说,名字少了个字,怎的就不像人家那般好命呢?”
听到这话,几个师弟偷偷笑了起来。
经过昨天一夜的惊心动魄,让长夕对林未泽和慕远有了新的看法。她问二人∶“你们……都是第一次杀人?”
林未泽摇头∶“以前遇见过山贼。”
“我怎么就什么都没遇见过?”
慕远笑着拍拍胯下的马∶“那是你运气好。我也是遇见了山贼,当时很害怕,现在觉得没什么了,有人要伤你性命,那还留着他的命做什么?”
长夕想,不知自己何时才能变得这样强大起来。
慕远严肃起来倒真有个师兄的样子,只是他只在不熟的人面前严肃,混熟了跟谁都是嘻嘻哈哈的。连着几天没经过一个像样的村镇,一行人只能露宿野外,因着怕有野兽或者盗贼,大家都是轮流守夜。只有长夕不必守夜,但是这样她也没睡安稳过。
这一夜,长夕睡了没多久便醒了。她看林未泽正在火堆边上坐着,便起身凑了过去。
林未泽一看来人是长夕,只抬了抬眼皮∶“怎的不睡了?”
“睡不着了。师兄去睡吧,我来守着。”
林未泽捡起一根树枝挑了挑火∶“不用了,我也不太想睡。再过两天就能到一个大镇,能住到客栈,再忍两天。”
长夕点点头∶“嗯。”
“那天你表现的很好,很多人第一次杀人,都是被逼急了也下不去手。”
“那师兄呢?”
林未泽盯着火光,眼神有些空洞∶“我没有,因为没下去手,肩膀上挨了一刀,差点伤到筋骨。当时被逼得没有办法,就下的去手了。”
“这几天路过的尽是被匪人洗劫殆尽的村落,这些人竟然猖獗到如此地步,不知道又是哪个门派的人?”
“第一次我们与那些黑衣人交手,你有没有觉得他们力道奇大?”
长夕点点头∶“是,挡一剑震得整个手臂都发麻,我还怕剑会断。”
“我和慕远去看过那些尸体,不只是手臂,那些人的全身都是肌肉发达,这么注重力道的门派,江湖里也只有阳山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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