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最后说不动了,七斤直接上手抓住宋一卜大腿嚎啕大哭,那叫一个惨:“老神仙,你可得救救我啊。”

还是没用,被人一脚踢开。

宋一卜被七斤看得毛骨悚然,无奈只能别过头看山,问道:“别人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受了多少好处?”

七斤一脸惆怅道:“收个屁的好处,你当我是怎么来的?遇见个长相不错的女魔头,一路被追杀过来的,人家把话说明了,要么没命,要么没腿,你说怎么办,我现在准备分两步走,先把命保住,再想办法保住腿,你可不能在这关键时候把挑子撂了。”

宋一卜笑道:“你啊你,明明本事不大招惹这家那家的,谁能保得住你,这次跟上次越州不一样,小道真出不了手,再说了,跟改卦有什么关系?”

七斤坐直身体,一脸坏笑,再次拿过酒壶细细喝了两口,啧啧道:“这次还真是不一样,人家就是奔着你来的,我呢?纯粹是遭了池鱼之殃,就好比走在路上被驴踢了脚,压根就跟我没关系,我也是为了你好,你要是不改卦,最终还是得被人找上门,一个样。话说,我都说了半天了,你就不好奇我说的是谁?”

七斤扯来扯去纯粹是想卖个关子,突出事情的严重性,好吓得宋一卜同意改卦,算是一点小心思,可宋一卜丝毫没被吓住,撇嘴不屑道:“拉倒吧,你要想说,谁都拦不住你,你要不想说,谁都不能让你开口,我要主动问,岂不是落得下乘。”

七斤嘿嘿一笑,随即认真起来,半躺在木筏上,摇头道:“不跟你说笑了,这次是认真的。”

宋一卜见七斤变得认真不似玩笑,问道:“究竟何事,能让你这般胆大包天的小子吓成这样?说来听听。”

七斤认真道:“你可给我听好了,可别吓尿了!”

“就在一个月前遇到个女魔头,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白衣观世音,魔宗那个极境大高手,还以为我跟你有什么关系,带着我一路翻山越岭找你,要逼你改卦,我偷偷问过,就是她与当年那个人之间的事,话说当年那个人究竟是谁啊,这么厉害,女魔头说他一剑能断山摧城,还给我演练了一番,一根指头把细潮江截断了,他娘的差点没把老子吓尿了,就是临江楼的事,闹得沸沸扬扬你该知道。反正这事很确定,人家就是冲你来的,你看着办吧,你别不信,不信可以问我身边这人,陇西李家公子,他可从不骗人。”

李成仁点头确认道:“没错,七斤说的一点都不夸大,确实是奔着前辈你来的,为了活命,七斤还说他是你亲生儿子养在外边”

七斤跳起来瞪一眼李成仁,怒道:“说重点?!”

又朝宋一卜哼哼道:“你什么修为我会不知道?也就嘴皮子最厉害,坑蒙拐骗倒是熟稔,打架肯定不行,就算加上这位金兄弟估计也不行,人家真要打上茅山,我看你怎么办?不如行个方便改了卦,你好我也好。”

说完七斤抢到宋一卜面前,两人相对而坐,本想认真打量宋一卜神情,可宋一卜也不露怯,只是笑眯眯道:“说说看,跟腿有什么关系?”

七斤没好气道:“人家要杀我,我得跑吧,你又不靠谱。”

宋一卜点头:“确实得跑。”

七斤随手从两岸山崖吸了一块山头在手,做了个仍石子进水的动作,随着小石子划着抛物线叮咚一声落水,迅速没了痕迹,七斤看了看宋一卜,淡淡道:“就这样,逃跑也得讲方法的吧,我把女魔头酒壶仍江里了,估摸得花时间打捞,对了,酒壶就是当年那个人的东西!”

宋一卜喝酒的动作猛一停,噗嗤全喷出来,涨红了脸,迎面对坐的七斤被淋个正着,所幸刚才下水衣裳全是湿的,也不在意,随手将下衣襟上明晃晃的水迹抖落,七斤笑道:“瞧把你吓得,尿了吧!”

宋一卜少有的慌里慌张,时不时抬头看向两侧山崖,犹如惊弓之鸟,七斤忍不住轻声道:“小道士,事先都提醒过你别吓尿了,你看,还是尿了,这下知道问题的严重性了吧,听我一句劝,老老实实改了卦,你我都好,谁不想过上安稳日子啊?”

不信邪,宋一卜把还剩半壶的酒壶丢进溪流去,葫芦嘴咕嘟咕嘟冒了两三个气泡便没影了,宋一卜猛拍木筏做不安稳,骂道:“就没见过你这么胆大的!”

七斤也不反驳,就静静等着宋一卜平静。

半响沉默,七斤问道:“怎么样,这次改不改?”

宋一卜微微眨巴眼:“不改!”

慌忙的七斤打了个摆子,差点没摔进溪流里,瞪眼道:“就没见过你这么胆大的!”

宋一卜摇头柔声道:“跟胆子没关系,纯粹是规矩,卜卦的规矩。”

七斤啊了一声,问道:“规矩?再大的规矩能比命还重要?你不怕?”

宋一卜仍旧淡淡摇头道:“怕,但规矩就是规矩,不能改。”

七斤翻了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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