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睿走后,满月也领着一行人去寻弦月。
望月也起身,领着兴儿往背山那边漫步。
两人前后踏着积雪,荒草疏枝间望月在前方皆扫荡两旁。积雪花香,身后兴儿低头踩着他的影子取乐,笑颜如花。
“兴儿,你跟着我有多长时日了?”
兴儿闻声便掐指算了算,“自入宫以来首次为公子选做侍女,到今日正足五千二百一十九年。”
望月轻笑,“岁月如风,拂无影迹。”
兴儿感慨道:“公子说的是。”
望月忽而止步,兴儿急忙也停步,只差点撞上他。她望着他宽阔背影,若有似无的沉木香于她鼻尖萦绕,不禁唤去,“公子?”
他问:“兴儿,父王已经催促我婚事多时,你怎么看?”
兴儿张了张嘴,一时愕然,随即微笑道:“大公子早已娶妻,又有了几位娇美侍妾,按理说公子也是时候了。”
望月转过身,微低首望她,“你心里真是这般想的?”
兴儿见他目光很是失望,不禁目视下方,“奴婢一心只为公子。”
两只寒鸟扑飞掠过高空,凄鸣而去。
望月哑然道:“抬头看我。”
兴儿袖内双手握了握,缓缓抬起头来,一双清澈见底的眸子疑疑惧惧望向他。
望月拿起她手,将她手心仔细展开,贴在自己胸口之上。
“公子……”
望月锐利双眸凝视她,坚毅之中透出的气泽犹似冰雪化出春水来,容音恳切诚挚让人不疑有他,“我的心想听的不是这个,他说问问你的心,那心里有没有他。”
兴儿一时惊的不知所措。她不知道心里有没有他,她只知道自己的心快要跳出嗓子眼儿,只觉得自己多年前做的一个梦怎么倏忽之间就在此成真……
君梵早已行至园林山下,但见山势连绵,山峰奇诡,其上翠林满布,银装素裹一片。又云环雾绕,鹞鹊惊飞。四周有兽嘶鸣,其中“轰轰隆隆”的声响,似有万马奔腾,千军呐喊,遥遥入耳来。他四方打量一遍,便入山中飞去。
瑾睿在其后,在君梵所立位置,稍做打量亦入山中。
山中一处,悬挂千尺巨瀑垂落山腰寒潭,有一棵横生的古木,其上藤蔓漫天垂落,其间两根相邻近的藤蔓搭成一个秋千,上面一位美艳女子正来回荡漾。
瑾睿歇落瀑布之下仰望,只见女子墨发风中凌乱飘扬,来来回回抚着那皓腕与面上雪肌红唇。女子轻倚一侧,痴痴凝视那悬垂白瀑,似愁似思。双手轻展之间,广袖如翼,手心间白花飞洒纷纷扬扬坠落而来。
她又似要展翅飞去,飞去那高寒永寂寥的天上。
她的身影忽儿离他很远,忽儿又离他很近……
他痴痴迷迷注视,便聚起那漫散碎花,踩踏脚下朝那女子飞身而去。飞去她身边,栖身在她左侧藤蔓处,也随那秋千去又回,回又离,好似这般他将永随她。
女子回首望他,面色绯红,双眸水雾空蒙,“是你来了吗?”
瑾睿一转身,坐立她身侧,笑道:“弦月,好久不见。”
弦月笑着依偎入他怀里,仰着脸望他,“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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