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权从客栈逃走后就一路驱马径直往城门赶去,此刻已身在城外。心想事发紧急,好在先前有所准备,唯一疏漏就是走得太急,这身掌柜装束没来得及换,丝绸锦织太过显眼,走远了即便没遇上仇家,也怕要遇上山贼,大哥汪响这块护身符没了,还是得小心行事,便想着找个村落买几件寻常百姓的衣物。
突然眼前几十米远处,一群黑压压的身影骑快马逼近,这一行人锦衣黑服,衣上印有飞鱼,中间三位的图案则有不同,身旁两位衣着似官服印青蟒,中间这位身前一副麒麟图,针脚微细、栩栩如生,倘若不是黑色为底,乍一看还以为穿了身龙袍。
金权再定睛一看,这中间的人突然快马朝自己奔来,眼中寒芒凛冽,心中惧意甚至比大哥盯着自己时还要毛骨悚然,那时自己尚且还有逃的念想,眼前被盯着不知为何动都不敢动一下。
两匹马迎面奔跑本是极快,金权与那人相对而过时所骑之马一声惨叫,马身向下坠了出去,金权翻滚摔出,行囊中金银珠宝散落一地。金权摔下马才看到,自己那匹马四条腿被齐身砍断,再看面对自己那骑马之人单手持一柄宽刃刀,刀身有龙纹镶金,另一只手牵着坐骑缓缓走来,对散落一地的钱财毫无兴趣,紧盯着自己一刻也没转移。
金权早已吓得大小便失禁,持刀之人走来却双手交握刀柄将刀刃杵于身前地上,自上而下俯视金权,缓缓说道:“这不是云宁掌柜金权金三爷,为何如此匆忙?”
金权自认为上下打点万无一失,这人一身官服抬手斩了本人的马,却留自己小命,一定是怪我先前没打点到,顿时又有了几分底气道:“小人该死,不知大人名……”话未说完,那人手起刀落割了金权的脑袋。
此人为大内第一高手上官非,锦衣卫出身,自幼文武兼修,武功卓绝且深谙官场。于皇宫侍卫时心思缜密,但凡有风吹草动,皆入其眼耳,先年刺客未亮兵刃便死于殿前,勾结谋逆之党未动兵马便能察觉,皇帝微服出巡只带其一人足矣,深得当今圣上信任,赐予其金印龙刃可斩皇亲国戚、文武百官。亲自废除锦衣卫,立禁卫司,宫中侍卫除皇帝外仅听命此一人,近年来皇宫内乱已除尽,皇帝派上官非放眼于江湖州府,凡有威胁帝位之人事,可自行惩处,先斩后奏。
上官非派探子于各路都城州府之间查探,得知云宁百姓生活于水深火热中,早派人拟了三人画像交于自己,迎面看金权时对身份已十拿九稳,张口试探见其并不否认,便抬手斩了这金权头颅。
客栈内易无忧见平雪跑来,既开心又担忧地说道:“这怪物虽挨了我一掌,但身体极为硬朗,我不确定一击能否致命,你还是先退出客栈等我消息吧。”
平雪没有直接回应,眼光都在易无忧被咬的右臂上,所戴护腕已被嚼烂,几颗断齿和碎布还镶在肌肉里。
易无忧此时才察觉伤势如此之重,左手迅速点了右臂几个穴道减缓失血速度。
那客栈前台断木废堆里,怪物缓缓爬起,口嘴满是鲜血,不知是易无忧受伤所流之血,还是怪物受伤所吐之血。
易无忧左手去拿佩剑,却感觉重心不稳,左摇右晃。
平雪上前捡起佩剑双手持握于身前,挡在易无忧与怪物之间。
易无忧此前被音爆震伤,周身气血内力还未调息完全时被迫全力运功出掌,此刻体内真气比震晕时还乱,站起仍旧头晕目眩,想提气说话也做不到。
那怪物双眼看到平雪后眼中怒意缓缓淡去,满眼的血丝也逐渐消退。汪响曾有个十三岁的女儿,早些年忙于公务应付那三人带来的麻烦就少有时间陪家人,她的女儿和平雪一样都怨恨自己父亲不在意生母,汪响从平雪眼中仿佛见到了自己的女儿,找回了一丝人性,眼中泛起泪光。
易无忧见怪物没了杀气,也不确定发生了什么,打坐凝神聚气,期盼自己在怪物产生杀意之前恢复功力。听到有人施展轻功接近,仅一步就踏到后院与客栈连接的这扇后门,那人这一步还没站稳,快速扫视了一番客栈情景飞身踏前而出,只见刀光寒芒闪过,这人同怪物汪响的头颅一并落到了客栈正门外的街上。
此人正是上官非,上官非见金权逃跑后,担心有人走漏风声,命其余人等封锁城门,自己施轻功先行到客栈,看客栈中朱、连二人已先行被击杀,一方是少男少女,一方是满嘴鲜血、牙尖爪利的怪人,听过犬神作祟的他便毫不迟疑出手斩下汪响首级,从进门观望到杀人出门全程只走了两步。
平雪刚刚与上官非对视,只瞬间一眼已察觉那人目光中冷冽萧杀之气极寒,足以唤起人内心最深处的恐惧。
上官非看到周围有不少百姓在等这一战结果,眼中一闪收起杀气一副正义凛然的面孔道:“朝廷知云宁百姓疾苦,皇帝遣下官前来诛杀贼首,朱壮、连银二人已伏诛于客栈之内,金权与犬神也被本官击杀。”说罢从腰间解开一个黑布行囊显金权头颅于众人观望。这时上官非手下几人也牵着主子坐骑逐一赶来,上官非对着几个手下说道:“每道城门留两人看守,这几日只许进城、不许出城,四人首脑已诛灭,你们随我去官府,客栈里那个男子拿了待我审问。”
平雪搀扶着易无忧刚出客栈见一群黑衣侍卫要捉拿易无忧,心中不忿想说话,易无忧在她耳边轻声缓道:“他们领头的那位武功深厚,我十全状态也未必是他的对手,何况眼下已受伤,姑且先依着他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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