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者说道除连银奸淫掳掠之外,另有金权、朱壮二人欺行霸市、鱼肉乡民,将这两人恶行一一赘述。
易无忧所练清修诀本意心净无染,但听闻三人如此无法无天、欺压乡里,满腔俱是怒火。
老者又说道先前方常一家与严师傅的遭遇,竭尽劝说易无忧不要趟这个浑水,实在不愿眼前少年命丧于此。
易无忧听闻此事,除去光怪陆离的描述,只道那位犬神许是练了什么邪门武功,才会口生獠牙、力大无穷。坦然自若道:“老伯不必担心,我这把剑可斩妖除魔。这怪物助纣为虐绝非神灵,必是鬼怪作祟,寻常妖物我还不放在眼里,这奇兽异能我今日必是要会上一会。”
老者眼含热泪说道:“少侠身怀绝技,我若再加阻拦未免太瞧不起你。好,今日我这把老骨头就亲自领路找这三恶人算笔总账!”说罢,老者挺身直行,走的正是刚刚连银逃跑的这条路,易无忧紧随其后,平雪也跟着赶来,当地百姓却是见三人走了十余步时才零零散散跟上。
易无忧与平雪两人不知不觉间越走越近,平雪先开口道:“小女子平雪,还不知恩公姓名。”
易无忧道:“在下姓易,名无忧,不知姑娘是如何被那无赖纠缠上的?”
平雪便把经过一一叙述,自己在河边洗衣如何被连银拉扯到镇上,只好拖延时间,一路想求助又苦于找不到救星,所幸公子及时出现。
易无忧听闻,一想到若自己没有及时出现,这少女将要面对的后果时,就一阵阵冷汗。他以为自己如此在乎这个少女是因为师父教导心系苍生、锄强扶弱,已不知内心其实早已对平雪产生了特殊情感。
连银一路逃到客栈内才松了一口气,见朱壮和金权都在店里,口中大喊:“二哥、三哥不好啦,有个小子要拆咱们招牌。”朱壮张口就回:“哪个不要命的,找几个弟兄剁了他不就完事。”连银端着手往两人眼前一摊说道:“你看我这双手让他打的,要不是小弟急中生智怕是再也见不到两位哥哥了。”说完竟假意难过哭了起来,朱壮在旁边还当个事一样劝了起来。
金权心里再清楚不过,这连银八成是强抢民女时遇上个厉害的角色,让人打得吃了亏回来,想让那不人不鬼的大哥替他出头。自己这些年于黑白两道勾心斗角并不轻松,拉拢行贿总归在暗中行事。这两个王八蛋一点忙帮不上坐享其成也就算了,偏偏毫不顾忌,一个逮人就骂,见人就打,另一个见到有姿色的女人就动手,闹得全镇怨声载道。还有那个张三彪子,就是个没脑子的流氓,见着两兄弟目无王法也跟着欺压乡里,一天比一天恶,全打着自己旗号,还总要我亲自善后。
最大的麻烦还是大哥汪响,自己这大哥越来越邪,来这没多久就只吃生肉不进熟食。起初只是肉吃得比一般人多一些,养着也就养着了。怎料饭量一天比一天大,到今日三头整猪竟喂不饱。十里八乡但凡养猪的农户早就打过招呼只卖给自己,可现在大哥的饭量已经逐渐超过养猪的速度,就是再难为这些肉贩也不可能凭空造出猪肉来。最近几日更是看见后院总有断肢腐肉,自己去镇外墓地查看,竟有十余座新坟被刨开。
晚上盯着汪响,见大哥两眼冒蓝光,身形极快地翻墙而出,不到半个时辰功夫便拖回一具尸体大口吞食起来。金权见此情景早已汗透了全身,心里比谁都清楚大哥离吃人已经不远了。此事谁也没说,暗自开始清点财产,能兑票的兑票,不能兑票的只拿最贵重的。自己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只要有本金,何愁东山再起。
这三位兄弟在金权眼里早就是个累赘,眼前这仇家找上门正好,最好两败俱伤,四个都死了才干净。嘴里却说道:“二位兄弟莫慌,这些年不少好手哪个不是栽在大哥手上,我去把大哥领过来,朱壮你先看看四弟的伤势。”说完走到后院捡了几块猪肉,间隔一米扔了条路铺在大哥与客栈前厅之间,再把大哥房间的门锁打开,自己便拿着行囊、骑上早已备好的快马一溜烟地朝着城门逃去。
易无忧一行人走到客栈前,让老者和平雪在门外十余米处等待,自己起身往客栈走去,平雪却往前跟了几步,眼里充满了关怀与不安。易无忧回身见平雪眼中波光粼粼,伸手轻扶在平雪肩头柔声说道:“丫头,别再往前了,我担心一会儿打斗起来顾不上你。”
平雪便知再往前走害他分心是帮倒忙了,乖巧地点点头。
易无忧走进客栈,见一肉球正在给连银上药。
连银大喊一声:“这小子来啦。”
那个肉球便转过来一张脸。
易无忧盯着这坨怪物,只见满脸横肉,眼睛早已被挤成一条缝,口鼻也要在那堆肉中仔细辨认才能判断出这是一张人脸。
易无忧说道:“想必这位就是朱壮朱二爷。”
那朱壮打人打惯了,抽出一把斩马刀便朝易无忧劈头盖脸砍了下去。
连银刚想喊一声二哥小心,便瞧一道剑光扫过。
朱壮走到一半突然觉得手臂变轻,低头一看刀已落地,离刀不远处还摆着一对肥手。再看自己手臂,早已被齐头砍断。那朱壮不知吃了多少百姓鱼肉,这断面流出的不是血,居然是油脂,大叫一声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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