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各个怀着什么心思,各自心知肚明。不过是和李丁山有所勾连之人,正愁没有借口到这别宫之中行事。正好齐思甜办秋日赏花宴,给了他们一个借口。他们这招叫做将计就计。岂不知祁修早已给他们安排下一个瓮中捉鳖。
如今这般,有个名堂叫做请君入瓮。山上困住了那些官宦的家眷,山下圈住了那些官宦的子侄。那些身在京中的文武百官们,心中自然便有了计较。
只不过,这瓮中捉鳖,要是一个弄不好,被鳖反咬了可不是玩的。毕竟祁修虽然看着年轻,但其实已经上了年纪的。
就在这些人推杯换盏,各种阳奉阴违,虚与委蛇之时。山上忽然传来消息,李夫人死了。那些心中怀着异鬼的年轻人们,顿时便蠢蠢欲动。
祁修面色如水,看似沉稳,其实已经暗地里挥起了号令。倘若那些年轻人一旦作乱起来,说不得就是他们君臣撕破脸的时候。他那三千甲胄,沉寂太久,倘若出山,必然是一番腥风血雨。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时,那来报信的人面色惶然补了一句:“那个李夫人……是个妖人……”
瞬间,那剑拔弩张的气势就消散开来。其中一个年轻人,一把揪住那报信之人:“你说的什么?什么妖人?说清楚一些。”
那报信之人,自见了苏菜菜的尸体,也是惊的不轻,有些语无伦次:“诸位还是自己去看看吧。都说马娘娘显灵了,一眼识破了妖孽。现在降了口谕,要将那妖人的尸首,悬挂在娘娘庙前示众三日,而后用火少了,撒于江河,不使她污染一寸泥土。”
“不可能,我母亲怎么会是妖人?”座中李丁山的儿子,越众而出,一把从靴筒里拔出匕首,望着那报信之人当胸就是一刀。登时将那惊慌失措的人刺了个透心凉,而后一脚将那人踢翻在地。执着匕首,望着祁修叫嚣:“分明是昏君使人害我母亲。我要给母亲报仇。”说着将足一蹬,扑向祁修。
祁修将身一撤,堪堪避开。他的随侍见状,连声高呼:“护驾,赶快护驾……”无如那些年轻人,一个个你看我,我看你,都踟蹰不前。
那随从无奈,将令旗扯起。顿时一阵甲胄撞击之声传来,纷纷不绝于耳。早已埋伏好的三千庄丁,执戈披甲,现于人前。那些年轻人一惊,才知道此地当真是龙潭虎穴。他们把祁修想的过于简单了。以为他禅位之后,再无兵卒可调,谁知这别宫之中,竟然藏着三千铁甲。不但如此,更令他们惊诧的时。他们既然起事,必定会将对手了解个透彻。在场的所有人,竟然谁都不知道祁修这三千铁甲从何而来。
因为,按照常理。祁修从宣平府回京继承大统,不过几年的时间。他无论何时何地调遣了这些铁甲兵戈在这别宫之中,都会有痕迹可寻。但事实却是,没有。
这些兵甲仿佛从天上掉下,地里长出来的一般。
也难怪这些人,包括他们的老子都不知道这批兵甲。这些兵甲,早在祁修还是郡王之时就已经备下。在他被从京城赶出去的时候,就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在京中藏匿了起来。说起来,这些兵甲的藏匿时间,比这些年轻的年龄还要大。如今朝中又多新贵。可能这些兵甲制成之时,这些年轻人的父亲们,也大多数都还没有入朝。他们又从哪里去打听这些兵甲的来历呢。
“抓刺客。”祁修的亲卫一声令下,那些兵士们一拥而上,用手中兵戈将那李丁山的儿子压在地上,又挑翻过来,面朝下打个大马趴。
“且留他性命。”祁修这时才开口。向那些惊愕的年轻人道:“有没有兴趣跟孤一起去娘娘庙前一观究竟?”他似乎从来都没有怀疑过阿柔。所以对山上传来的消息,十分的笃定。认为苏菜菜肯定有问题,所以才敢邀请那些年轻人们去观看。
那些年轻人自然是不会相信妖人之说的。纷纷点头:“好。”
一行人向娘娘庙前走去。远远的,只见娘娘庙前吊起一个人来。众人到了近前一看,顿时倒抽一口冷气。就算这些人都没有见过苏菜菜原来的样子,也被眼前这具干尸给惊呆了。倘若是一个普通的活人,就算被杀死,也绝对不可能干枯的仿佛一具干尸一般。
“这……”李丁山的儿子望着眼前的景象,也被惊愕的口不能言:“呃……”就在众人还没有回过神的时候,那小子忽然狂呕起来,仿佛刚刚吞了一只活苍蝇一般。
这一吐,简直要将五脏六腑都吐出来一般。那小子,整张脸都变成了惨白之色,头上的冷汗唰唰往下掉。爬在一地呕吐物中,浑身仿佛被抽去筋骨,站都站立不起来。
其他一种年轻人远远的躲开,遥遥的观望着。好几个人脸色蜡黄,明显强忍着呕吐之意的。
“呃……”下一刻,又有一个忍不住的,狂吐起来。这下可好,就跟条件反射一般。原本李丁山那个儿子狂吐的时候,众人躲得远,还不要紧。这身边忽然有人吐起来,看着那呕吐之物,一般人都会受不了。
于是乎,转眼间,娘娘庙前呕吐声连连,原本清净之地,顿时成了污秽之所。衬托着那高高吊起在旗杆上的干枯尸体,十分的诡谲。
这个时候,就算祁修站在那里,让那些心怀不轨的年轻人们来杀,那些人都顾不上。
祁修心里一阵阵发凉,仰天叹息。南国内地并没有像北国那样经历过战火的洗礼。他之所以这般忍辱负重,徐徐图之,本想是令南国百姓免收战火之苦的。可是,谁能想到,安逸的幻境下,这些宦门子弟一个个变得这般孱弱起来。今日只不过是风波涌动,倘若他日边庭告急,就凭这些孱弱无能的宦门之后,如何撑得起南国的疆域和百姓的生死荣辱?
“君上,有军队向这边赶来。”
祁修精神一震:“什么旗号?”
“李……”
祁修一个眼神扫过去,他那怀抱令旗的亲卫,立刻将手中令旗一摆。那些身披铁甲的壮士,立刻严阵以待。而那些宦门子弟,此时十有八九都已经吐的天昏地暗,自顾不暇了。
祁修分出百十人,将他们赶在一块儿,看管了起来。
算着时间,倘若李丁山选在今日造反,这个时候应该在京城之中才对。他忽然带兵来到这京城之外的别宫坐落之地,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京中事了。也就是说李丁山把祁十三收拾完了,跑来收拾他老子祁修。另一种就是,李丁山京中失败,狗急跳墙跑来寻祁修的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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