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轼听说这个路口离苏过置办的府邸也就三里的路程,建议走着过去。他现在特别注重养生,能走绝不坐车。况且,一路行来,经过路途颠簸,四轮马车相对两个轮子的马车显得稳当一些,但这屁股还是受了许多的磨难,这时下来了,实在是不想再坐上去。

“瞧把你这老头子能的,你是可以走着回去,可我们受了伤的过儿,还有他媳妇孩子,难道也跟着你一起走?”一听他说走着去府邸,王闰之立马就不高兴了。内心里,她也情愿走着回去,可她的过儿这次受了这么重的伤,得到信息后,她被吓得是汗流浃背,后来又听说是黑儿及时赶到,才救下他的性命,那时的她,当真是差不多丢了半条命。

谁生下的儿子睡疼!

王朝云在一边用言语安抚她的时候,她嘴里由衷便冒出这么一句,过了片刻,自己又反应过来,跟着补充了一句:“黑儿我也疼!”王朝云再懂得分寸,还是扁了扁嘴,暗自腹诽:“你是疼他,如果你不疼他,岂不是就没有人能救得了你儿子!”

被王闰之数落,苏轼也只是嘿嘿傻笑,他现在很满足,虽然这次被惊吓了一次,但总算苏过的状况还能接受,虽然胳膊腿都受伤了,但调养些时日,便会重新变得生龙活虎。

“这有什么矛盾,他们坐马车,慢悠悠的在前面引路,我们走路在后面跟着,不也很好嘛!”

夫妇俩对垒间,苏重已经把两个孩子抱上了马车,侍候范真真的两个小丫头,一个叫晴儿,一个叫羽儿,跟着就扶着范真真上了同一辆马车。

四轮马车空间很大,后面及左右三处可坐上十余人。不过,正如苏轼所说,苏重也想着陪父亲走着返回。而且,他虽然不在意男女大防,但怕是嫂子在意。继而,等她们上来坐好,他跟着就下了马车。只是这么一会儿相处,苏籥、苏籍兄弟俩似乎就开始黏苏重,见他下车,小嘴扁了扁,便哭嚎起来,嘴里还嚷嚷着:“叔叔---叔叔---”

苏重被感动的不行,似乎,他从来就没有被人这么需要过,跟着又窜上马车,一只手抱一个,又把他们抱了下来。然后,把苏籥放到自己背上,让他骑在自己两肩,嘴里叮嘱道:“苏籥,两只手抱紧叔叔的头---哈哈,不要遮住叔叔的眼睛。”

‘咯咯咯----’苏籥笑得特别欢快,使得此时还倚着苏重站在地上的苏籍很是羡慕。但他也知道,叔叔就两个肩膀,一个脑袋,自己也想坐上去怕是不能。

小脑袋还在这么思考着,他可亲的叔叔双手将他的小身子一提,抱在了怀里,他兴奋地对着自己哥哥眨了眨眼睛,看似还有点小得意。

其余的家人一直看着叔侄三人的互动,见苏重被两个调皮可爱的侄子缠上,苏轼不觉哈哈大笑。苏过上了马车,试探的询问:“苏籥,跟着爹爹坐马车,好不好?”

“不好!爹爹有伤。”

苏籥简短的话语表达不了他完整的意思。

先前,爹爹抱弟弟时,奶奶就在旁边不停的念叨:“小心一点,想抱孩子,也不用急着这会儿,今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弟弟或许不懂,可他懂,如果自己一不小心,碰到了爹爹的伤处,那就不好了,他也希望爹爹的伤赶快好,能愉快地和他们兄弟玩乐----唔,还有叔叔。

“这下好了,这两个孩子都没我们什么事儿了。”

王闰之难得地笑了起来。

相见了这么一段时间,似乎还是王闰之第一次绽开笑颜。初初迎着相见的时候,王闰之看他们兄弟俩的眼神很复杂,情绪上更多的是伤感,还有庆幸。而且,直到见到了他们,她的那颗提着的心才得以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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