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牛玉上任以来,对东宫太子嘘寒问暖、特别关照,可最近却来得没那么勤了,就连东宫查出曹吉祥的余孽,他也只是按例拿人,没有太多置喙。俊草不知道是自己多心,还是另有隐情,想要探探牛玉的口风,发现他似乎有所防备,对自己油盐不进,这些反常的举动不禁让俊草想到一个人。
随堂太监在宫内都有值房,休沐的时候,不歇在宫里,而是住在东华门外的金水河边。俊草得知这日钱元出宫休沐,带上郑吉来到他的居所。
和身着正红织金缎纹曳撒的俊草相比,钱元身穿淡白色旧袍,头上网巾束发,全无修饰,整个人看起来清淡无比,丝毫没有随堂太监的架子。
“掌事请坐,”钱元举手相邀,请他上座,袖间的奇楠香似曾相识。
俊草提袍入座,嘴里客气道,“难得你休息,我却不请自来,搅了你的清静。”
“掌事说哪里话,”钱元命人奉茶,发现数月未见,他似乎清减了不少,“掌事若有吩咐,遣人过来问着便是,何必辛苦跑这一趟。”
“钱太监,”俊草一双黑亮的眼眸瞧着他,唇角微扬,“司礼监的差事当得可还顺心?”
钱元将茶盏放在俊草面前,捋了捋衣袖,“原来掌事今日来,是来考较奴婢的。”
俊草哂笑,“考较可不敢当,不过是问候一下故人。钱太监,论官阶我该向你请安,我这么厚脸皮地坐着,你就不要自谦了。”
“掌事言重了,”钱元揖了一礼,“不知掌事今日来,可是为了牛玉之事?”
“牛玉?”俊草没想到自己的来意被他一语道破,眯了眼睛道,“你说来听听。”
钱元见自己猜得不差,侃侃说道,“恩师知道奴婢调去司礼监,向万岁爷求了个恩典,恢复了奴婢的官阶,但牛玉觉得奴婢是小爷借恩师名义,安插在司礼监的一枚棋子,所以才对东宫多了几分忌惮,”他这么解释合情合理,宫里人都知道,东宫太子和内阁首辅李贤走得很近,太子不方便插手内官事务,而李贤却说得上话。
“李大人竟然向万岁爷开口,这可是天大的脸面,”俊草从太子那里得知李贤求情,也很诧异,听钱元提起,忍不住想问个究竟。
关于西征大军,他早已和李贤立下约定,谁也不许对外宣讲,他装作不安的样子说道,“奴婢惭愧,恩师对奴婢恩同再造,可奴婢却无法替他老人家分忧。”
“这个牛玉也真是的,突然变得不冷不热,”俊草挑眉轻笑,“倒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
“都是奴婢的错,牛玉入司礼监的时候,恩师已经不在内学堂授书,所以他不清楚这段关系。虽然奴婢已向牛玉说明缘由,但相信与否,还得由他自己决断,”他见俊草点头,一脸关心地问道,“听说掌事也在整饬东宫,还拿住了曹吉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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