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抓了几个,薛贞竟敢中伤于你,被我打发回了经厂,”俊草好似一派漫不经心,眼光却暗暗瞥向钱元。

“是奴婢疏忽了,”钱元低头整了整衣袍,“没想到,廖俊昕和秦云飞都是曹吉祥的人,幸好掌事目光如炬,将他俩揪了出来,不知掌事是如何察觉的?”

俊草心想,难道廖俊昕不是你的人,居然明知故问,他诽笑一声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曹吉祥竟敢在东宫安插眼线,实在是可恶至极。”

钱元也不追问,只是淡淡附和,“掌事说的没错。”

“对了,我差点忘了,”俊草从郑吉手中取过一只镶嵌母贝的紫檀饰盒,递到他面前,“这是小爷特意吩咐御用监制的,贺你擢升随堂之职。”

钱元听是太子赏赐,跪下接了,锦盒内是一枚通体雪白的羊脂佩韘,他拈起佩韘戴在左手,大小正合适,“多谢掌事。”

“喜欢就好,”平时未及细看,俊草今日才发现,钱元的双手生得极美,手指修长、细腻白皙,好似只有羊脂之白,才能与之相称,难怪他喜欢白色。

俊草觉得自己这趟没白跑,转身告辞。外面的天色,虽然还有阳光,却比来时多了些风,他对着钱元拱手道,“以后司礼监的事,还得麻烦钱太监多多费心。”

钱元站在门口还礼,他看着指间的莹莹白玉,眉头微蹙。此物应该不是太子的意思,自己若有此般恩宠,何必从东宫出来,另谋出路。苏俊草向来喜欢笼络人心,无论多好的珠玉宝贝,都会赏给手下,他在这点上倒是看得通透,只要大权在握,还愁没人将财赀双手奉上?!

这时,门外来了一名眉眼俊俏的内官,大约十六七岁,名叫云霖,是钱元新收的答应,他跟着钱元进屋,跪地请安。

“我让你打听的事可有进展?”

“是,奴婢查过了。那人确实有个姐姐在针工局当差,专管绣样、绣品,程掌司对她颇为看重。”

钱元听他再没有别的话,抬眉问道,“他们姐弟关系如何?”

“这…”他呆了一下,“奴婢该死,奴婢立刻去查。”

云霖在一班新人里,也算出挑,可惜缺乏历练。钱元瞧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突然想起,俊草刚才特意告知薛贞被逐一事。自己费尽心思重回司礼监,怎会为了个无名小卒行差踏错。至于牛玉,自己设计了这出,就是要让他与太子之间产生嫌隙,反正自己早已向牛玉表过忠心,只对他一人惟命是从。牛玉和太子的关系越是紧张,自己才能在其中搅水,为自己多谋点前程。

才过一会,天色已经暗透,俊草一路上都没有说话。想到自己并未开口,钱元却主动提到牛玉,难道是要故意引出这番议论?无论事实如何,牛玉是一定要顺着来的,若他不买自己的账,就让太子出面拉拢。有了曹吉祥的前车之鉴,俊草明白司礼监掌印在内宫的地位举足轻重,绝不能让他生出别的心思,去巴结其他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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