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卢涣文,率经厂众人,给随堂太监请安,”卢涣文说完话磕下头去,众人也都以头触地。
“卢提督请起,”钱元伸手将他扶了起来,声音还是一贯的散淡。
卢涣文起身,见他穿了身白如意云纹地织金纻丝曳撒,不禁暗暗吃惊。
纻丝较厚,一般裁制为冬衣。可他身上这件纻丝曳撒,却是用扁金细细织出如意云纹,在内官服饰中已属违制,他这么大胆穿着,应是御赐之物。
钱元上座之后,就开始查问经厂事务。卢涣文曾是经厂监官,提督也当了好几年,对经厂的运作十分熟悉。钱元的查问面面俱到,他却对答如流,还将经厂的账册都通通搬了出来,供钱元察阅。
问了近一个时辰,钱元直了直身子,卢涣文见他有些疲累,为他换了新茶,又奉了些糕点。
这时,有人进屋,在卢涣文耳边低语了几句,他听完之后,脸上有了为难之色。
“若有事,你先去吧,”钱元淡淡说道,修长的手指,轻轻翻着手里的账册。
卢涣文无奈点头,“奴婢去去就回。”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经厂的事也查得差不多了,卢涣文还没有回来,钱元起身走到屋外,微微活动下肩膀,正好看见卢涣文领了几人,匆匆从另一间屋里出来。
这人自己认得,是苏俊草身边的袁珵秀,钱元轻轻笑道,“原来是东宫的人,卢提督,怪不得要劳你亲自应承。”
袁珵秀从没见过钱元如此修饰打扮,身后又有众人垂首侍奉,心里诧异,看向卢涣文。
“这位是司礼监随堂大人钱太监,”卢涣文立刻报了钱元的官阶。
随堂太监?袁珵秀一脸吃惊,连忙下跪请安。
“不用多礼,”钱元看着他身后的几只锦匣,问道,“珵秀,你今日可是特意来取小爷用的纸品?”
“嗯,是掌事吩咐奴婢来取的,”袁珵秀答道。
“以后统计一下每月的用数,我让人送去东宫,如何?”
袁珵秀不敢做主,摇头道,“奴婢要回去问问掌事。”
“那是自然,”他瞥了眼卢涣文身后乌压压的人头,微微蹙眉,“经厂的差事,我有空就会过来查看,你不用每次都弄成这种排场。”
“是,奴婢遵命,”卢涣文赶紧应承。
钱元转身离去,一袭织金的纻丝长袍,在阳光的隐射下,闪闪发亮,好似平地上开出一朵金色的莲花,是一种绝世独立的孤傲。
袁珵秀不禁看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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