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已经西斜,到了用飧食的时辰。
嬷嬷藓站在餐桌旁大怒,“芍樱那个贼妇,仗着她们芍方人多,唯恐天下不乱!上次鹿台那个小奴隶是王女好就是她散播出去的。”她恨得咬牙切齿,“老奴定要去撕烂她们的嘴!”
“撕嘴可是个技术活儿。”王后却不以为意,甚至还有心情开玩笑,她搂着小女儿哄她吃了口饭才说,“嬷嬷,你可得掌握好分寸,莫要把人容毁了?”
“王女!”嬷嬷藓不可思议的惊叫,“好不容易鹿台倒了,那趋夫人也赶去了宫北,焉王又有求于您,正是您和焉王恩爱的好时机,传出这样的流言,万一、万一......”
“万一什么?万一王不来么?”王后将动来动去不耐烦的女儿放在地上,“不会的。”
王女婉一点也不想吃饭,早不耐烦在母亲怀里窝着,才放在地上,撒丫子就窜了出去,六七岁的丫头,眨眼就跑到了院子里扯起一把草,转身扔了跟在后面的侍女采翡一身。
“可焉王好面子,早上走时,又在同您置气,这谣言再这么传下去......”
“嬷嬷!”王后见女儿玩儿得开心,收回了目光,看着嬷嬷藓不悦的皱起了眉,加重了语气打断了她的话,“吾讲了多少遍,你作为吾的陪嫁到焉方,就是焉方的子民,焉方的王就是你的王,不要焉王焉王的叫。”
嬷嬷藓眼里浮现起不屑,在她心里她一直是骄傲的内服方国井方的子民,她才不屑做边陲方国焉方的子民。
简直丢人!
王后自然看出嬷嬷藓的心思,加重了语气,“嬷嬷,当初是你对母后说愿意做吾的陪嫁,那时你年轻,想得不周全,如今,你老了,如果思念故土,吾可写信给王兄,让你回井方。”
一个从小众星捧月身居高位的王后,即便神色淡淡的,气势也压得人喘不过气,何况王后现在动了气。
嬷嬷藓闻言,吓得立马跪在了地上,“王女说的什么话,老奴跟了王女,自然至死都是王女的人,老奴只是气不过那些人编排王女,让王女蒙受冤屈。”
王后原也不过是想吓吓嬷嬷藓,见她认错态度诚恳,便不在忍心再责骂,毕竟是陪着她长大的嬷嬷,也是为她好。
王后收起了脸上的厉色,缓声道,“嬷嬷何苦和她们计较,谣言之所以是谣言,便是不实的言论。”
“可是......”
王后摇头,“吾说了,不管。”她说完,瞅了眼不甘心的嬷嬷藓,“你也不要再去压制她们,她们想怎么传就怎么传,传得再过分都不许管。”
嬷嬷藓依旧摩拳擦掌,王后皱眉,“吾自有打算。”
嬷嬷藓见王后气定神闲,似乎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中,便不再多言,转身出去。
她的这个小主人自小有主意,从不说大话。
“嬷嬷。”
嬷嬷藓走到门口,却又被王后叫住,她停住脚步,就听王后说,“焉王是吾的夫,夫妻本是一体,荣辱与共,相互帮衬是应该的,往后万不可在说什么王有求于吾的话,被王听到了,伤夫妻情分。”她顿了顿接着道,“还有,以后不要擅作主张了,闹出人命终究不好,那两个被你打死的小侍女,好好安抚他们的家人。”
“是,王女。”
嬷嬷藓声音低沉,她有些难过。
他们井方骄傲的小王女,曾在井方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大商的贵公子哪个不愿花千金求娶,最后却执意嫁了个驾牛车用一枝桃花做聘礼的落魄王子。
她跟着这个落魄王子风餐露宿、南征北战,好不容易落魄王子当了王,她做了王后,这落魄王子却是个好色花心的混账。
曾经肆意骄傲的大国王女在边陲小国忍气吞声也换不来一个圆满,嬷嬷藓叹气,大约这就是王女不听先王和王后劝阻执意嫁给焉王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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