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并没有处死她,只是送到了宫北。”鹿台的院子里,两个药炉子咕噜噜冒着热气,侍女枝压低了声音对熬药的老奴蓉表达完不满,就开始担忧,“她恨夫人杀了她阿姐,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她早上去膳小臣处取食材,听到祭师卫回宫了,怕他又说动王把小王女带去烧死,便等在鹰台外等消息,但王一直在早朝,不知何时回来,她正考虑要不要先将食材送回来,就看到小将鹦急匆匆的从她面前跑过,问了其他人才知道,虎贲军在趋夫人的宫殿里找到了贼人的黑衣裳。
趋夫人竟和贼人勾结!
侍女枝一想到那天床铺中被砍成两段的幼鹿,就恨不得将跟贼人勾结的趋夫人也砍成两段。
想到王后做事公允,定不会放过狠毒的趋夫人,她便到琅台外等着看趋夫人惨状,结果等了半天,只等来趋夫人被丢到了宫北这种处罚。
老奴蓉满面怒容,想到差点被砍成两节的小主人和重伤未愈的苜蓿夫人就气不打一处来,咬牙切齿道,“夫人杀她阿姐,也是她们先起了念头害人。”
“可她还是会害夫人。”侍女枝满脸担忧,“她如今在宫北,离鹿台近,王已经厌弃了她,她没有后顾之忧····”
“没有后顾之忧?”老奴蓉狞笑,“谁还能赤条条一个人活在世上,没个念想。”
她的话寒意森森,配上她狰狞的笑,徒然让侍女枝背脊发凉。
老奴蓉本就不是什么善人,别看这个五十来岁的瘦小妇人平日慈眉善目,一副好说话的和善样子,可这些年若不是她手段足够毒辣,鹿台岂会这般太平。
“趋地姐妹不知受何人指使,要置夫人和小主人为死地。”老奴蓉用帕子包着滚烫的药罐将熬好的汤药倒进碗里,“等老婆子得了空,找她好好聊聊。”
侍女枝拿起老奴蓉放在地上的扇子,给另一个药炉子扇风,闻言遗憾道,“她哑了。”
“哑了?”老奴蓉怪笑,“人又不是只有嘴能说话。”
侍女枝听这语气,不禁一个冷颤,想起苜蓿夫人怀孕那年被老奴蓉徒手扭断脖子的下药小侍女,不禁有些同情那个被扔在宫北的趋夫人。
老奴蓉虽老,但手脚利落,两只手稳当的端着药,说话间人已走出去好远,“你这罐药也快好了,再熬一刻钟,端去给夫人。”
她在拐角处嘱咐道。
老奴蓉端的药是嬷嬷虹的,嬷嬷虹的身体不好,毕竟七十多岁的老人了,八年前苜蓿族灭时又心神俱损,这些年还能活着,全靠药吊着,以往这药都是嬷嬷虹自己熬,她当了几十年的巫师,最能把握汤药的火候,熬出的药药性最好,可是王女好喝的药是古书记载的秘药,稍有差池这药就功亏一篑,嬷嬷虹不放心,这几日都是她在给王女好熬药,所以她的药就只能交给老奴蓉熬了。
王宫中人多嘴杂,是个最藏不住秘密的地方,现任宠妃勾结贼人到前任宠妃宫室行凶!如此大事,闹得人心惶惶。
侍女枝把趋夫人被虎贲军押往宫北为奴的消息告诉老奴蓉时,同样等在琅台外面的各宫室侍女也把这消息传给了自家夫人。
王宫中像过节似的热闹了起来,四处可见窜门的身影,平日里相好的王妃们凑在一起,只过了个多时辰,就闹得沸沸扬扬。
焉王虽偏爱美人,时有昏聩,也容不得有人在他的卧榻旁行凶,何况他还是个格外好面子的王,是以,焉王只是将与贼人勾结的趋夫人送去宫北服劳役而没有千刀万剐令众人十分不解。
这不是焉王的风格。
谣言不知从何而起,短短半个时辰就传遍了王宫,说是王后嫉妒趋夫人得宠,屈打成招诬陷趋夫人与贼人勾结,怕趋夫人说出实情,最后狠心毒哑了她的嗓子。
王之所以没和王后翻脸,不过是想通过王后知道大邑商对鬼方的态度,才纵容包庇了王后的恶行。
这则谣言合理的解释了性格暴躁任性的焉王不合常理的举动,但除了和芍樱夫人交好的人和一些被王后处罚过的人,相信的人其实并不多。
毕竟十几年来,王后虽对其它后妃和她们生的孩子十分冷淡,但在处理后宫事务的时候一向正直公正。
可这样的谣言传出去还是有损王后的威严。
嬷嬷藓手段狠辣,打死了两个小宫女,又寻了个由头赶了两个地位低下的王妃出宫后,只花了一个时辰就把谣言压制住了,但大家明面上不说,私底下却讨论得更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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