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贲军经过七天七夜的地毯式搜索,最后在新王妃趋夫人的宫殿中发现了血迹和黑衣人带血的衣物。

新王妃趋夫人正得焉王宠爱,虎贲军不敢随意缉拿。

焉王正在前殿上朝,边境各地近来频繁上报,多次遭鬼方军队掳掠,边境局势日渐紧张,文臣和武将吵得不可开交,今日早起,守卫边疆的王子舒快马加急送了一封战报,说是鬼方正在边境集结军队。

商王盘庚病重时,鬼方就在边境小动作不断,盘庚王过世后,新王小辛初继位,政局不稳,鬼方更是变本加厉,经常在边境抢夺女人和粮食。

焉方在盘庚王病重时就调了两百重甲镇守边疆,然而,小辛王继位后,一直没有明确对鬼方的态度,作为大邑商的外服方国,没有大邑商的支持,焉方完全无法和鬼方抗衡。

打,大邑商不出兵,打不赢,不打,依旧会慢慢失去财产、土地、美人、面子、人心。

所以,无论打或者不打,都只有大邑商决心和鬼方抗衡到底,焉方才能保住现有的繁荣。

文臣怜悯百姓受苦,建议立即派军驻守边疆,武将深知凭焉方的兵力和鬼方打就是以卵击石,坚持等新商王小辛的旨意。

作为曾经在战场上厮杀过的战士,也是曾经驻守过边疆的将军,焉王曾多次和鬼方的将士兵刃相见,深知鬼方兵力的雄厚和鬼方将士在大漠中的勇武,心知武官说得有理。

文臣武将各执一词,吵得脸红脖子粗,闹哄哄的声音能掀翻屋顶。

焉王按着被吵得突突乱跳的太阳穴冷眼看着下面一干打嘴仗的朝臣。

他希望武将们赢,不单单是武将们有理,提出的建议也深得他心,更是因为他的鹰台里还关着比这一帮文臣还能言善辩,还难搞定的祭师卫。

祭师卫一大早就来了,守在鹰台前等他起床,只是焉王有早朝,怕祭师卫又在鹰台前搞事情,索性将他关在了鹰台。

然而,文臣虽不懂军事,却长着一张巧嘴,习惯撸袖子打架解决问题的武将是万万吵不赢的。

不多时,武将们就全被说歇菜,朝堂之上,焉王面前,他们又不能动手打同僚,直把一干七尺壮汉憋得脸色紫红。

焉王很同情他们,十分理解他们吵不过的憋屈,但焉王也不想引火上身,毕竟他也从小混在军队中也不擅吵架,不然也不会每次都被从小读书的祭师卫说得哑口无言,只能骂娘撸袖子挥拳头。

“我们只能和鬼方抗衡到底,鬼方已经在我方土地上肆虐,如今讨论大邑商出不出兵,已经不重要了。”一文臣语重心长。

“大邑商出兵,带领我们击退鬼方,自然最好,但若大邑商不出兵,我们难道就看着土地和财产被鬼方占去么?”一文臣质问。

“是以,无论大邑商出不出兵,作为王师都该去边疆保护子民,推迟一天,子民就多受一天屠戮,你们拖着不去,不就是怕死么!”一文臣指责。

文臣们巧舌如簧得寸进尺最后竟指责武将们贪生怕死,至百姓生死于不顾,这下武将们可不干了,这话说得,身上的刀都白挨了,道理讲不赢,还不许他们说军中浑话么。

武将们混在男人堆里,难听的骂人话信手拈来,他们嗓门又大,文臣们一准备引经据典,他们不是“滚犊子”就是“放屁”的吼回去,生生把两个上了年纪的文臣气得两眼翻白嘴唇直哆嗦。

焉王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这个时候的朝堂,自然没人敢进去禀告在新宠妃趋夫人宫殿发现贼人衣物这种糟心事。

消息很快传到琅台,王后一直在追问贼人的下落,如今追查到了,立马遣琅台新上任的小将鸦前去趋夫人的寝殿将趋夫人带去琅台问话。

焉王虽不喜欢王后,但王后俪毕竟曾陪她南征北战争夺过王位,农桑后宫也管理得井井有条,且王后俪还是大邑商内服方国井方的嫡王女,当初若不是俪求商王盘庚下旨,井方的王和王后是断然不会将自己的小女儿下嫁给焉方这个边陲小国的庶出混账王子。

是以焉王对王后一向敬重,很给王后脸面,如今王后派人来带走趋夫人,虎贲军自然不敢拦,况且作为王后叫走后宫中的一个妾,虎贲军也无从拦起。

等在宫外寻找贼人下落的小将鹦得到消息赶到琅台时,趋夫人已经狼狈的趴在了地上,嬷嬷藓疾言厉色,“说,你是不是记恨苜蓿夫人杀死你姐姐,派人去鹿台刺杀?”

嬷嬷藓是王后从井方带来的陪嫁,今年四十三岁,面目森然,长得十分壮硕,平日里就格外严肃,如今发起怒来,如同罗刹般骇人,怪不得宫里的小孩儿都怕她。

小将鹦跪下给王后行礼,眼角的余光打量着趋夫人,只见平日里娇艳如花的女人蓬头垢发,奄奄一息的跪爬在地上,脸高高的肿起,嘴里发出低微的呜呜呜的叫声。

这也打得太狠了,小将鹦的眉头微微皱了皱。

小将鹦知道王后俪身边的这个嬷嬷厉害,手上的人命和他这个沙场上厮杀出的小将不遑多让,但王后在后宫中处事大多公允,对焉王身边得宠的女子向来不下狠手,今日是怎么了?竟让嬷嬷藓下了死手,难不成还真是趋夫人派人做的?

王后注意到了小将鹦的表情,叫他起来后解释道,“从来琅台开始,就不说话,想是要包庇那贼人。”见小将鹦依旧皱着眉头,又道,“你来问吧,吾知道,你们在军队里很有些审问的本事。”

那些都是抓到俘虏后用的手段,怎么好用在焉王的妃子身上,王后能对趋夫人动手,他可不能。

但王后下令,他不得不从。

小将鹦无奈的蹲下身子去看趋夫人,只见趋夫人眼里含着泪,楚楚可怜,一双秋水剪的眸子带着乞求。

小将鹦一震,抬头问王后,“可叫过冤?”

王后愣住,望着小将鹦凝重的脸皱眉道,“不曾。”

小将鹦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凝重,他低头问趋夫人,“你不能说话?”

趋夫人艰难的点头。

嬷嬷藓皮笑肉不笑,“老奴还未听过,嗓子也能打坏。”

王后却是吓着了,趋夫人最要紧的就是嗓子,她声音清甜,焉王喜欢听她唱歌,立马派侍女采翠去叫医官农绘。

医官农绘不一会儿就来了,后面还跟着焉王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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